黑暗的柴房里,萧妤笙环膝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无声的流着泪,心中期盼着胡月柔来救她。
“吱”门被推开,胡月柔独自走了进来,快步来到萧妤笙跟前,心疼的把她抱进怀里。
“娘你终于来了…呜呜…妤儿害怕!”
胡月柔含着泪,温柔她的小脸,擦去她的眼泪,哽咽道:“妤儿不怕,娘来了,莫哭了好不好?”
萧妤笙点头,可委屈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胡月柔将她揽到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像小时候每晚哄她入睡那样温柔耐心,她的情绪渐渐被安抚下来。
“娘,妤儿不要被送去家庙。”
“嗯,娘不会让妤儿去家庙。”家庙是什么地方?那是能把人磋磨死的地狱,她的妤儿怎么可以去那里。不止如此,那些污名也不能落在妤儿身上,她的妤儿应该清清白白立于世间。
那个人还大言不惭的跟她说什么只是让妤儿去家庙住两年,风声过后他会放妤儿回来,为她择一门好亲事?当真是可笑至极,残害嫡姐,心思恶毒的罪名被套在身上,将是一个女子一生的枷锁,又岂是时间能洗清的?
“真的吗?”萧妤笙欣喜的看向胡月柔,昏暗的环境里,她没能看清她的脸色是多么苍白憔悴。
“当然是真的,妤儿不相信娘?”
“相信!”萧妤笙重重的点头,在她心里胡月柔一向是无所不能的。
胡月柔揉揉她的发顶,“妤儿,你实话告诉娘,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喜欢傅瑄?”妤儿随她,执拗到不撞南墙不回头。
“是。”萧妤笙毫不迟疑,她不想骗她。
“即便因他而陷入万劫不复也不悔?”
“不悔!”
“若永得不到他的垂青也不怨不恨?”
萧妤笙顿了一下,道:“不怨不恨。”
胡月柔点头,道:“从小,娘就只会教你苦苦压抑自己的性情,你不开心,娘又何尝开心,现在娘想通了,这一次,娘拼尽全力成全你一次,但是你要答应娘,若是累了倦了,就收回那些多余的感情,余生好好活下去,可以吗?”
“娘你今天好奇怪,你不是不希望妤儿接近瑄哥哥吗?”
她当然不想她接近傅瑄,可与其妤儿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死无葬身之地,不如她成全她一次,好在她将来疲倦了,还留有一丝度过余生的资本。
“那你答应吗?”
“娘真的能让妤儿如愿吗?”萧妤笙小声问道,脸上不掩期盼。
“真的。”
“那妤儿也答应娘!”萧妤笙声音轻快,带着单纯的开心。
寝室内,胡月柔呕出一大口鲜血,面容枯槁,视线僵直的呢喃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总要为我的妤儿安排好后路才行,秀珠,你会帮我照顾好妤儿对吗?”
秀珠无声啜泣,闻言坚定的点头。
胡月柔笑了,倒出一把药丸,仰头吞下。
宣王府
“妾身不请自来,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傅瑄不明所以的望向胡月柔,“不知如夫人前来寒舍,所为何事?”
胡月柔也不废话,直言道:“妾身想与王爷做笔生意。”
话音刚落,秀珠将怀里抱着的檀木盒子递到傅瑄面前,交给他身旁的张辽。
“这是何意?”
“这只是一点诚意,听说王爷近日时常为李大人与何将军之事烦忧,妾身不才,倒是有些门路。”
萧竞章虽不爱胡月柔,但却足够信任她,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些信任足以她做很多事。
傅瑄合上檀木盒,“如夫人所求为何?”天下没不劳而获的好事。
“王爷知道吧,妤儿心悦王爷已久,这次的事,也是萧玥华拿王爷激她,她才会牵扯进去,她是个傻姑娘,执拗的厉害。”
“那如夫人可能找错人了,侯府的事,本王也插不了手。”他救不了她。
胡月柔摇头,“不是求王爷救妤儿,妤儿的事妾身自会解决。”
“那如夫人是…?”
“请王爷娶了妤儿!”
“不可能!”傅瑄断然拒绝。
胡月柔也不恼,“王爷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经此一事,萧玥华势必会嫁给三皇子,侯爷一向把她当眼珠子疼,您说,他会不会转而扶持三皇子?是,他现下会因为愧疚萧玥华的事和已故的宣王,对王爷多有照顾,可这些情份总有用尽的时候,到时,同处北地,王爷该如何自处?”
傅瑄沉思,眼底墨色翻滚,显然把她的话听了进去。
“与其到时被动,不如看看眼前的利益,巩固自身才是正理。”胡月柔话锋一转,道:“当然,妾身知道要求王爷娶妤儿为妻是强人所难,所以只求王爷给妤儿一个栖身之所,善待她就好。”
……
今日是萧妤笙要被送去家庙的日子,天色难得的乌沉。
“不知诸位叔伯前来所为何事?”萧竞章疑惑的望向齐聚一堂的宗族。
“不是侯爷请我等前来的吗?”其中一个叔伯不解道。
“本侯不曾……”
“是我!”身后一道清婉的女音打断萧竞章的话。
转身,盛装打扮的胡月柔映入萧竞章眼帘,宛如神仙妃子般动人心魄,眸中划过一丝惊艳,他有多少年没见她这副打扮了?
“是妾身请诸位前来的。”胡月柔淡然道:“请诸位来做个见证。”
“什么见证?”交头接耳的人群中有人发出疑问。
一股不祥的预感浮现心头,萧竞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