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梁楚近整理了衣装,神清气爽的模样,他看着一旁百无聊赖饮酒的沈云松,道:
“呦,一大清早就喝酒啊,酒是好事,喝多伤身啊。”
沈云松桃花眼睥睨着他,不禁勾唇,“我就好这口,改不了了。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啊,有喜事?”
“今日就能到那昆仑山了,我们长途跋涉这么久,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我自然高兴。寻了莲根,再好生收拾那宋子衿和赵羲辞,我就更高兴了。”梁楚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开心说道。
沈云松冷笑,不发一语。
突然,一名幽冥使者跑来,跪在梁楚近面前,道:
“启禀将军,宋子衿不见了。”
“什么?”梁楚近大吃一惊,倏地跑进屋子里,四下无人,不止宋子衿不在,连赵羲辞也消失了。
梁楚近一脸阴沉,冷声喝道:“方圆百里,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幽冥使者在一旁抓到了鬼鬼祟祟的简老,梁楚近怒气冲冲,大步向前一把抓起他胸前的衣襟,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冷声道:
“告诉我,她在哪?”
简老一脸惊慌,面上全是惧意,“饶……饶命啊,将军您说什么,老夫不明白啊。我只是个孤寡老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如今找到他们的下落才是正事,梁将军。”沈云松淡淡出声提醒。
梁楚近一把松手,狠狠将他丢在地上,简老身子着地,疼得哇哇叫。梁楚近就像一只暴怒的狂狮,见人就咬。
沈云松桃花眼里毫无波澜,宋子衿逃走了也好,若是一直留在梁楚近身边,只怕危险更重。
昆仑山,宋子衿驾车到了山脚下,她抬眼看了看,山间隐约有一条道路,想必是原先来此山的人开辟的道路。
整个大山白雪皑皑,层峦叠嶂,山势蜿蜒陡峭,曲折坎坷。宋子衿抬眸,见层层山峦白雾茫茫,而那龙脉清池恐怕在云深不知处了。
就这样,马车行驶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只见眼前的道路越来越窄,已经不足以让马车经过了,宋子衿停了马车,小心翼翼地跳下马车,站在原地朝着四周看了看,风雪此刻早已消停了,阳光高照。到处一片刺眼的洁白,刺得宋子衿几乎睁不开眼。
她从马车上取出包袱,安置在自己身上。宋子衿从包袱一侧拿出干粮,咬了两口,食不知味,便又放进包袱里去了。
她迈着步子,朝着那条小路一步一步走着。往高处走的每一步都愈发艰难,宋子衿小巧的鼻子都冻得通红,她将小手放在嘴边,一阵一阵地哈气。山上气温很低,简老给的保暖衣裳根本不够,即使是行走了这么久,宋子衿仍然觉着身子一阵寒冷。
她瑟缩着身子,摸了摸通红的鼻子,四肢无力,身子疲乏。好累好累,她快走不动了,这条没有尽头的寒冷之路,她该如何去寻找龙脉清池呢?
路越来越窄,人越走越高,宋子衿一个没站稳,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摔下山了,突然一双有力的手臂拦在她腰间,宋子衿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明明昨天很生他的气,他们在冷战,可是,可是如今……
赵羲辞紧紧抱住她,嗓音低沉磁性,“你总是让人不省心。”
宋子衿瞬间红了眼眶,她抬起剪水眸望着他硬朗的侧颜,紧咬下唇,她微微用力一把推开他,故作冷淡道:
“不用你管!这是我的事,跟你毫无瓜葛!”
“你是我的妻子,我不管你,难道任由你在外受委屈?”
“呵。”宋子衿嗤笑,“你说得轻松,那你也得有命管我不是吗?什么都瞒着我也就算了,对我忽冷忽热也就算了,还骗我跟你成亲,你这人真是坏透了!”
赵羲辞星眸里闪过无奈的笑意,他有力的双手骨节分明,紧紧握住宋子衿冰冷地小手,宋子衿本想抽回双手,可是他的手好温暖,她现在好冷好冷,她……
“我瞒着你,是怕你为我分心,就像如今这般,你独自一人来昆仑山,陷入险境,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又该如何自处?”赵羲辞淡淡解释。
“那你要是有事,我怎么办!”宋子衿很不争气地朝他吼着,眼泪冒了出来,被冷风一吹,淌在脸上凉丝丝的。
赵羲辞抬手拭去她的眼泪,最终妥协,道:“好。既然你执意要去龙脉清池,那我便陪你一起,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宋子衿紧紧抱住他,眼泪全蹭在他衣服上,在他怀中喃喃说道:
“赵羲辞,你不准有事!我一定会找到莲根,让它开花的。”
赵羲辞苦笑,能不能活下去他已经不在乎了,重要的是在生命最后的一段日子里好好陪着她,他一生精于算计,不信人心,可自从那日算计她与他成亲后,他突然对世间有了留恋,只因这世间有一个宋子衿在。
二人携手朝着山上走去,与其说是二人一起行走,不如说是宋子衿整个无力地靠在了赵羲辞身上,寒风刺骨,空气稀薄,宋子衿觉着自己身体里的力气被抽尽了,丝毫不剩。
最后,宋子衿实在是撑不住了,她停下了脚步,说道:
“赵羲辞,我……我撑不住了。”
赵羲辞星眸微垂,见她小脸苍白,不禁微微低身,将她背了起来,安慰说道:
“无碍,我撑得住。”
宋子衿将胳膊环禁,再次淌下热泪,明明是要去救他的,可她偏偏不争气在半路就倒下了,还要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