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自己的一生都有哪些际遇呢?
戚远想到过自己会在宇宙里遇到各种危险,出发时便有了置生死于度外的觉悟,当然也可能寻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便如阿瑞纳达的几位史诗奥术施法者。
但从未想过,还能在茫茫宇宙中,成为一名老师,还是一个拥有上百名直系子孙的生命的老师。
经过旅行,戚远和辵琓进入了星云内部,有着原住民的指引,戚远不需要过于担心安全问题。
在这里,辵琓很开心,他的身躯随意扩展开来,笼罩范围近乎百万立方米,有了星云内部物质的混合,被包裹在他体内的外物,就不会再造成明显的异样感。
到了这个时候,戚远才明白过来,之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辵琓,已经是收缩到了极致。
在星云之外,质量稍大些的物质,一旦闯入体内,如果不消化掉,就会因为引力问题而造成辵琓的身体不平衡,对于他而言是很苦恼的感受。
星云之内的物质则达到了一种很特殊的动态平衡状态,分布虽然并不是绝对的均匀,但引力状态则适于气态生命的生存,不会使他们随时面临被撕碎的危险。
之所以辵琓外出觅食时,总要将身躯收缩起来,也正是为了避免危险,密度越大的整体,面对引力的抵抗能力越高。
他阻拦戚远前进的原因,也正是担心突破号闯入星云,破坏了环境,甚至于带走太多星云物质,也有可能使得星云开始迈入转化恒星的进程。
以突破号的质量和密度,哪怕在星云外围绕一圈,也确实有可能掠走相当数量的气态物质。
从这个角度来看,辵琓的生命同样脆弱,虽然他可以不借助任何外物便横渡宇宙,但也没有比人类的生存能力强大多少。
或许辵琓的“家”并不是典型的星云,就像地球很可能不是典型的行星一样。
其它星云中,气态生命未必存在。
戚远怀疑,之所以辵琓与他的家庭能够存在,之所以这个星云如此特殊,都是受到了人为干预,才导致的。
正如这附近的天体孕育了异常繁荣的生命一样,反常的、偶然的事情集中到一起,造成它们的必然原因就呼之欲出了。
戚远被辵琓的孩子们绕得迷迷糊糊,完全分辨不出哪个是哪个之后,决定不再为了已满足的好奇心而停留,去见一见被他假定为“罪魁祸首”的那位伯岳,就成了他最迫切的愿望。
当然,制造生命不能称为“罪”,如果那位伯岳真的是制造了如许多生命种类的存在,有关“魂能”的问题,很有可能就是已经被归纳、总结好了的现成知识!
在没有充分的反例之前,戚远相信,自己所假设的“魂能”,就是一切生物所必然具备的特质,辵琓也不能例外。
虽然戚远不好意思让辵琓充当自己的实验素材,但是去寻找他以及他们,可能存在的制造者,当面请教,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在气态环境中,就不那么容易搭建法阵了,不是因为需要考虑高密度物质的引力作用,也不是没有合适的气态施法材料。
更多还是因为气态环境中,物质的难以固定,密度小也就意味着微粒子们的可运动范围大。
同时,距离星云较近的地方,也没有固态天体存在,它们一旦离得近了,便会将星云外围的物质掠夺吸附,久而久之,整个星云或许就改变了核心位置,恒星诞生的同时,一个新的恒星系也将出现。
事实上,这才是宇宙天体的正常运动轨迹,它们在漫长的时光中,不断进行着相互转化,每一次转化都是独一无二的,但人类为了自己的方便,则必须将它们进行分类。
辵琓的家能够拥有蕴育气态生命的特殊环境,还能在漫长的生命周期中长时间保持状态稳定,本身就是极小概率的事件。
如果说,有人为了维护这一特殊环境,将原本在附近的以及即将运动到附近的天体,统一挪动了位置,倒是很有说服力。
只是如此一来,想要再通过布设法阵,带着辵琓一起到伯岳那里去就很困难了,光是位移着飞出七八光年的距离,就足够戚远头疼的。
于是乎,戚远只得告别辵琓,通过辵琓提供的相对坐标地址,自己驾驶突破号前往。
好在辵琓跟着戚远学习这么久,已经把数学中有关集合的部分读明白了,否则怎么描述详细地点,都很成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辵琓原本只有很原始的语言,而并没有文字,他的语言通过非常原始的物质震动发声,不过频率的广度超过了人类太多,致使已经几经改良的通晓语言都没办法将之直接翻译成汉语。
但是有了心灵连线,学习汉语就很简单了,作为戚远的学生,汉字成了辵琓学会的第一种文字,戚远也为他留下了一部往期《奥术》合订本。
不过汉语和汉字对于辵琓来说都并不是最佳的交流选择,原因就在于他的发音方式与人类完全不同,如果仅仅模仿人类的发音范围,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自我限制。
如果辵琓和他的家庭继续不断壮大,形成气态生命的社会,那么未来可预期的,他们一定会在汉字、汉语的基础上,继续扩大语言的词汇量,使之不断发展,最终变化成为一种适合于气态生命社会交流的工具。
那个时候,新语言、新文字,很可能就连戚远这个传授了辵琓最初的语言的人,都认不出来了。
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