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看得懂,罚二百军棍就是把人往死里整的节奏。
李猫仔被吓得脸都绿了,被按到长凳上后,他拼命地挣扎却无济于事。
“哥,这是要出人命了呀!你再不跟他们说昨天的事情,就晚了!”李猫仔转过头,用企求的目光望着韦世豪。
李猫仔本意不是要他说出去忻城看望莫曼的事,而是想让他说出回军营晚,是为了救张都司给耽搁了。
“闭嘴!看你这点出息?”
韦世豪不为之所动。只要说出救人之事,那他去看莫曼且遭冷落的事情不就要公之于众吗?此事,宁死不说。
韦世豪料定,谢总兵不可能看着他被活活打死,到关键时刻就一定会出手相救,因此他认为自己一起不会出事,大不了受一顿皮肉之苦。
实际上,谢总兵正有此意,玉不琢不成器,但是要想在他眼皮底下废了韦世豪,那还要问他答不答应。
谢总兵一直面无表情。韦世豪擅自出军营,而且不在规定时间里返营,的确应当接受一点皮肉之苦,要不以后还不翻了天了。
韦世豪和李猫仔分别被四名士兵按着四肢,旁边还站着手持军棍的士兵。
“不愣着干什么?给我打!”陆大海下令道。
两名持军棍的士兵往自己手心吐了一泡口水作粘合剂后,高高地举起军棍,抡了下来……
“住手!”
在紧要关头,从军营大门口方向传一声洪响且有力的声音。
抡到半空的军棍戛然而止。
众人循声望去,州官老人和一名军官在几名卫兵的拥簇下,正急冲冲赶过来。
紧张得香汗已浸出额头的莫青莲看到叔叔赶来后,松了一口气,用衣袖拭去额头上汗水。
早上出门匆忙,她忘了带装香料的荷包,月月便给她送了过来。
当时,搜查队在韦世豪的床底搜出赃物后,她就意识到要出大事了,于是让月月赶紧把州官老爷找来。
莫青莲对庆远府的形势判断得非常准确,在关键时刻,谢总兵根本压不住陆大海,只有州官老爷的话才管用。
“州官老爷来了,州官老爷来了!青莲姐,我阿哥有救了。”韦二妹布满泪痕的粉脸,露出了一丝笑容,激动地抓着莫青莲道。
“先看看吧!这案子还没有结,还不好说。”莫青莲冷静下来后,觉得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
韦世豪看到,跟着州官老爷一起赶来的,就是张都司本人,他还没好利索还需要士兵扶着。
州官老爷和张都司走上台后,手持军棍的士兵都知趣地往后退了两步,按着韦世豪和李猫仔的士兵也都松了手。
韦世豪知道自己一定没事了,便起身翘起了二郞腿,一脸得意地坐在台上。
“神气什么?等一下,还不是被打成血泥?”黄大壮瞥了韦世豪一眼,便小声地道。
“就是!这小子得意得很,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种。”邓迁徒也小声地道。
州官老爷直冲到陆大海面前责问道:“陆大海,你这是干什么?”
如果此事单是州官老爷来说情的话,那么他还不一定更改自己的命令,因为他从严军纪本没有错。不过,当他看到张都司也到场时,立刻改变自己傲慢的态度,站起了身。
“昨晚有两人偷盗女兵的贴身衣物,还杀了一名女兵,重伤了一个;今早上,搜查队在韦世豪床搜到了赃物,他们俩与盗窃杀人案脱不了干系,目前此案还在调查中。”陆大海指着韦世豪和李猫仔后,又指着香八里怀里的赃物道。
张都司仔细打量了韦世
豪和李猫仔。
没错,就这两位后生仔救了他一命。这嘉奖还没领,怎么就成为了杀人疑犯了?
“还在调查中,你就要罚他们军棍了?”州官老爷道。
“禀告州官大老爷,盗窃杀人作另案处理。韦世豪和李猫仔目无军纪,擅自离营还未在规定时间返回,本人是按军规要罚他们军棍的。”陆大海道。
州官老爷没有直接反驳陆大海的话,转过身对张都司,道:“张都司,此事还得你亲自来澄清一下。”
“是,州官老爷!”张都司很客气地行了个礼。
“小人副总兵陆大海见过张都司大人!”陆大海再张狂,势力再大,但是在南宁府的官差面前,他还是有几分敬畏之心,便礼貌地行了个礼。
“呵呵,陆副总兵,我想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这么跟你说吧,韦世豪和李猫仔不可能是疑犯。”张都司很肯定地道。
“此话怎讲?”陆大海道。
“昨晚,我刚刚进入庆远府的地界,就遭一伙匪徒追杀,我的四位手下因此丢了性命。在紧要关头,就是韦世豪挺身而出,杀了匪徒头目,救了本官一命,还连夜送我到庆远圩场看郎中。至今日辰时才返营,他俩怎么可能有作案机会呢?”张都司面无表情地道。
“这庆远府辖区的治安,依我看,实在是不敢恭维呐!”
谢总兵一听,吓出了一身冷汗,南宁府的要员在庆远府的地境上,遭匪徒追杀,这一责任与他不无关系,至少有剿匪不力的嫌疑。
他立刻跪下,赔礼道:“哎呀,是小人剿匪不力,让大人受惊讶了!”
陆大海的脸色也顿时大变,跟着下跪赔罪。
“都起来吧!如今世道不太平,出现山匪也在所难免。我今天来,并不是来问责的。我是听说,本官的恩公既被当着盗窃杀人疑犯,又被当作违反军纪,要吃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