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穆……状元郎?”
“陈侍郎是不是傻了?咱们天胤朝的科举制度审核有多严,他该是知道的啊!”
“陈侍郎估计是嫉妒了,状元郎今年才十九岁,就独当一面,做了一部侍郎。这陈侍郎今年可都三十多了,虽说以前也算是年少多才,但是在状元郎面前一比,可就不算什么了。”
“可不么,肯定是嫉妒!”
一个人低声说不显得什么,但是说的人多了,就显得十分明显了。
陈侍郎的脸色黑了又黑,到底还是跪在地上对皇上说:“请皇上明鉴。”
冯相是眼观鼻鼻观心,但是心里还是在叹:蠢材,你以为你知道,皇上就不知道吗?
这满朝文武,可有几个笨的?若是有,恐怕也就是你了。
悄悄抬头看向皇上,果然皇上的神情十分不虞。
陈侍郎也看到了,还以为皇上是因为穆梓桐的事要发脾气,心里乐滋滋的。
皇上没让大家失望,很快开口了:“哦?那穆侍郎可有什么说的?”
穆梓桐微微一笑,拱手道:“陈侍郎有心了,日常虽跟某未曾多说几句话,但是没想到陈侍郎如此关心穆某家事,多谢了!”
此言一出,不少人脸色都变了。
是咯,这陈侍郎平日里看着没脑子的一个人,这次做的也是没脑子的事,但是私下去查状元郎家事这件事,瞒得大家有点厉害啊。
顿时不少人看陈侍郎的眼神都变了,十分关切这人跟自己平日里的关系。
“吾原本姓刘,无可厚非,但因多年前一桩旧事,吾及爹娘被刘家除名,赶出族谱。爹娘糟奸人所害,已然离世,独留某中毒弥留。既已不可能回到刘家,只多亏忠仆护住,某勉强留下姓名,便随恩人姓了。”
反正老穆管家,跟真正的桐儿已经被他妥善安置,送回老家跟穆老爷一起共享天伦之乐了。
因为穆梓桐的一席话,朝上的人看向陈侍郎的眼神又变了变,穆梓桐既然敢在皇上面前说出来,这事儿肯定假不了。
有久居京城的人,恍惚记得当年轰动一时的刘家豆腐大案,最后是当家家主出来认罪,才保住刘家的名声。
但是后来据说是当时的刘家家主以死赎罪,只留下一个孩子,因为感染了时疫,送去了庄子上。
至于为什么后来没有回来?京城里大户人家多,谁还没有一二桩借着养病送到庄子上不再回来的事情?
只不过,听状元郎这么说,好像当年还有隐情啊?
果然陈侍郎听不下去了,冷笑道:“状元郎好巧的口才,当年都已经铁板钉钉的事情了,竟然还叫状元郎反咬一口!”
穆梓桐心想,陈侍郎这真不是我欺负你,实在是你太弱了。刘阁老身边,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吗?
“陈侍郎不必慌张,我只说是父母遭奸人所害,但并不是陈侍郎说的‘反咬’。不过既然陈侍郎说的此话,那便是知道当年害我父母的人是谁?故而说我在‘反咬’?即使如此,那还请陈侍郎告知。”
这话可就让陈侍郎有些发蒙了,不是在说穆梓桐吗?怎么好像突然就扯上刘阁老了?
毕竟……那件事幕后的人就是刘阁老啊!
陈侍郎下意识地看向刘阁老,刘阁老当然是跟冯相一样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但是刘阁老当然不会真的只对自己的鼻子感兴趣。
蠢材!刘阁老暗骂了一句。
陈侍郎看了两眼都没有得到回复,总算是有些明白过来了:“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只是就当年的事情而说!当年刘家豆腐坊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当家人负责,这事儿还有什么别的隐情不成?还是状元郎觉得当年判案子的人欺上瞒下?”
穆梓桐叹了口气:“陈侍郎,爹娘之过,或许人人可说,但是我身为人子,爹娘死因不明,天下人谁都可以不去查,谁都可以认,但是我不可以。”
穆梓桐声音淡淡的,在偌大的大殿中微微回响,在场的人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是啊,身为人子,若是爹娘惨遭意外,便是外人说一千个理由他们该死,自己也未必能够想得开吧?
这么一想,就更加觉得陈侍郎没事找事了。
陈侍郎额头上汗都出来了,心想着这狗屁人,就是会废话,什么话叫他们一说意思就变了,真是阴险。
陈侍郎是陈家的后辈,原本陈家也算得上是书香世家,其实人还是比较多的。
唯独陈侍郎跟亲生妹妹陈兰芝,也就是陈凌波的夫君陈七少爷的大哥、大姐,读不进去书,而且气焰十分嚣张跋扈。
这陈侍郎是陈家往礼部的路子塞不进去,才走了个吏部。
好在这么多年也叫陈侍郎混过来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个时候会在穆梓桐的事上犯浑。
朝堂之上也有陈家的人,不由得感觉家门不幸,生出了这么个蠢材。
吏部尚书曹克勤也是摇了摇头,看来,不管是自己碍着多少面子里子,这尚书的位子都没可能留给这陈侍郎了。
实在是太蠢了啊!
陈侍郎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心里破恨穆梓桐那一张嘴,但是他还有杀手锏。
“那状元郎又如何解释冒用他人身份参加科举的事情呢?你难道没想过这样会让一个学子失去可能高中的机会吗?没考虑到可能会让朝廷痛失一个人才吗?”
陈侍郎说的振振有词,目光灼灼地看着穆梓桐,心想这条你总是没有办法反驳吧?还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