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这一次率先出声的不是皇上,而是太后。
太后现在是紧张的,她以为皇上继位之后,她就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了,但是她没有想到皇上性格变化如此之大,竟然连她的话也不听了。
最近好不容易才缓和一些的关系,现在又因为梅妃今天这一出而僵硬起来。
太后果断扭头:“哀家不过是路过这里,既然没事,那哀家现在便走了。”
梅妃满脸不敢相信:“姑母?太后姑母?”
太后只当没听到,飞快地带着人走了。
等到太后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梅妃转过头来,才听到皇上问她:“现在满意了?”
梅妃泫然欲泣:“皇上,梅儿自进宫前就仰慕皇上,进宫之后也多得皇上宠爱,今天就为了这么一个疯女人,皇上你就要对梅儿不好了吗?”
皇上冷冷道:“朕说过,你乖乖听话,朕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要的荣耀,朕也可以给你,但是你错就错在碰了不该碰的人。”
梅妃这时候也知道自己已经犯了皇上的忌讳,连忙仗着年纪小,过来跟皇上撒娇:“皇上,梅儿错了,梅儿只不过是跟李姐姐开玩笑的,李姐姐当真了。”
说罢,就要伸手去拉李沅锦的手,妄图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或许别的女人为了在皇上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真的会这么做也不一定。
但是这人一定不会是李沅锦,因为李沅锦从来都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梅妃这么说我可就不敢当了,这宫中皇上最大,梅妃是皇上的女人,做了何事该当如何处理,一切自有皇上定夺。”说罢,李沅锦还转头对皇上露出了一个“还好有你”的表情。
李沅锦深知,如果由她说出来如何惩罚,日后皇上想起来的时候,说不定会后悔,说不定会把罪过都推到李沅锦身上。
但是李沅锦心中想的是,我凭什么做你的背锅侠?
自然是让皇上自己来决定如何处理为好。正是因为这样,皇上才不敢处理的太轻了。
皇上难得见到李沅锦对他有半分好脸色,自然是欣慰无比。
但是李沅锦心中却很难受,她不是皇上的女人,但是为了保全自己跟孩子,为了让伤害她的人得到惩罚,竟然也要玩这样的小心机。
梅妃脸色骤然变了,她这会儿不知道是该求皇上还是该求李沅锦了,只能够勉强跪下来:“梅儿错了……”
可是皇上没有给她机会,直接叫来了人:“拖下去,按御前失仪治罪。”
梅妃蓦然抬起头,失声尖叫:“皇上!”
皇上这罪,竟然只治她御前失仪!
这就是要把李沅锦彻底摘开来,以后便是别人知道了,也不会说是因为梅妃跟李氏起了冲突所以受罚。
这样至少后宫之中还有女人会站在她这边,也会有不明真相的人觉得皇上太过于宠溺李氏了,从而会对这样的关系提出异议。
可是现在,皇上给梅妃治罪的罪名是御前失仪,说的便是她因恐惧而濡湿下衣的事。
这件事,就完完全全让梅妃变成了一个笑话。
以后便是再有十来岁的新人进宫,梅妃的事都会被当做是一个典型案例、一个笑话来讲给大家听。
“你们看啊,就是那个梅妃,规矩没学好,在皇上面前尿了裤子!”
这种后果可比御前失仪应该受的板子要严重得多。
梅妃这下是真哭了,没有什么梨花带雨了,而是完完全全的涕泗横流。
“皇上!皇上!梅儿知道错了,求皇上不要给梅儿定御前失仪的罪!梅儿跟李姐姐赔礼道歉可好?”
李沅锦见她哭的可怜,但是心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不是刚才皇上及时赶到,这个时候哭到肝肠寸断的可就是她了。
既然不想多说,李沅锦干脆眼睛一闭,就斜斜地往皇上身上倒去。没办法,至少这样不会摔倒在地上。
果然皇上见到李沅锦神色痛苦不省人事,立刻着急了,叫人把梅妃赶紧拉下去,他这边着人带着李沅锦回到她居住的小院。
………………
太医过来诊治了,魏太医给出来的说法是,惊慌过度,但是好在李沅锦身子强健,并无大碍。
但是张太医说的却是原本脉象薄弱,现在收到惊吓,恐怕夜晚时分会有变化,对孩子不好。
李沅锦淡然地听着两个人的方子,一样叫林从月把药方跟药材都分好。
这一次魏太医跟张太医开的药还是一样的,李沅锦真的是不明白了。
照理说,张太医帮过她,魏太医则是皇上的人,应该张太医说的是对的,而魏太医会骗她,甚至是下药害她腹中的胎儿。
可是事实情况恰恰相反。
魏太医给她诊治期间,一切无碍,张太医开始给她诊治的时候,她也无碍,但是吃过几服药之后就落红了。
虽然不甚严重,可是孕期落红总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这便说明张太医如今身份可疑,甚至是会害李沅锦的人。
而魏太医每次都说李沅锦卖相沉稳,无需过多担忧,开出来的药也没有异样。
这两个人,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开的药为何又一样?
就在李沅锦百般抓耳挠腮想不明白的时候,张太医也急的不行。
他说的话是假话,开的药却是真药。
之前给李沅锦吃的,便是顾弘扬给的那种药,据说能够有滑胎之相,但是却不会对李沅锦的身子造成不好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