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华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名清瘦扶若的男子,他身披轻裘大氅,气息虚弱的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像将死之人一般。
看不清面容,因为他带着一具银灰色面具,面具精致中透着凌厉。
银色面具仿佛具有魔力一般,让人好奇想去揭开面具一探究竟,但又无法忽视面具上散发出来的凌厉,鬼魅。
这可是人人畏惧的盲王,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凤云华想立即逃离,却像生了根一般,挪不开。甚至心里升起莫名的情绪,曾经他是天之娇子,头顶无数光环;而此时他却是废人一个,人人畏惧,这样的冲击,这样的差距,他心里应该很难受吧。
不知为何她竟然同情他,甚至想接近他,想起那日冰冷至骨的寒声,心尖猛地一颤,他的生命应该是需要温暖的吧。
凤云华呆呆的望着傅桢,秀美紧蹙;傅桢双眸紧闭,薄唇紧抿,嘴角勾出一抹极细极细的笑意。
“谢,谢谢你送我回来,我,我先进,进去了……”不等傅桢答话,凤云华快去话跳下马车,很快便消失在门口。
直到凤云华的身影彻底消失,马车才不疾不缓的离开镇南王府。
马车消失在街角,凤云华缓缓从大门的一角走出来,目光盯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
在他面前,她竟然会莫名紧张,他明明看不见,却害怕他睁开双目,他仿佛能看透一切。
好久好久,凤云华才收回目光,转身进了王府。
……
“主子。”灼烈推门而入,恭敬的站在傅桢面前。
“如何?”
“镇南王平安无事,属下护送他回了王府。请主子责罚,属下一时不甚,抓到的那名死士钻了空子,咬舌自尽了。”灼烈有些歉意,有些自责。
“既是死士,也问不出多少。”傅桢睁开双眼,淡淡的道。
“哦,还有,镇南王通知大理寺,遇刺之事已经上报给皇上。”灼烈继续说。
傅桢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灼烈也安静的退出书房。
临安城的痴儿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那日在璃王府门口震惊不小,今日之事,更是让他出乎意料。
在朝堂大殿之上,她临危不乱,冷静睿智,以退为进,高贵得不可一世的璃王殿下在文武百官面前屈膝道歉,更是堵了皇上的嘴,让他不得不解决两人的婚约。
这份果敢,这份睿智,这份沉着,甚至连男子都不及。
聪明果敢的女子他见得多,但是更让他意外的是,在他面前她竟然表现得如此淡然。
他是嗜血成性的盲王,是穷凶恶极的盲王,是残忍至极的盲王,可是在他面前她竟然没有一丝害怕,只是多了一丝窘迫,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这个痴儿真是有趣。
看来这次回京不会太无聊。
许久许久,傅桢才收回思绪,缓缓闭上澄澈的双目,今日看了一处如此精彩的好戏,他确实有些累了。
……
“巧云,爹爹回来了吗?”等了好一会儿,没看到凤清言的身影,凤云华有些担忧。虽然有盲王出手相助,毕竟他才刚回京,对京中格局必定不能了如指掌。
“小姐,您不用担心,王爷他肯定没事。”巧云上前安慰。
“我还是出去看看。”凤云华说完便提着摆裙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