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在中州大地肆虐,各国纷纷卷入战争杀伐动荡时,中州这片沃土上唯有偏安一隅的狐丘国格外安宁。
前任国王不擅理政,积压下太多沸腾民怨,燕北玄自从接手王位后就一直忙于处理这些棘手问题、安抚百姓绪,披星戴月是常有的事,难得一场短暂的午觉睡得异常香甜。
脸颊一阵微痒搅了燕北玄好梦,不不愿睁眼,只见水鸳、水鸯各自执着鹅毛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一起捂着嘴偷笑的模样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你们两个淘气鬼,连午觉也不让我好好睡吗?再这样顽皮,我可要让南凛带你们去读书了。”伸手刮了下水鸯鼻尖,燕北玄笑意绵绵。
“陛下真笨,南叔叔不允许的话,我们怎么能进来啊?”水鸳嗤笑一声,又拿着鹅毛往燕北玄脖子上搔去,旁侧水鸯也跟着胡闹。
“好了好了,我认输还不行吗?”燕北玄苦笑,不禁有丝好奇,“奇怪,南凛今天吃错药了么,怎么这么早就放你们两个离开塾堂?该不会他又和塾师吵嘴了吧?”
水鸳水鸯齐齐摇头,咯咯笑了几声,不约而同将小手指向院外,齐声道:“才不是,是因为漂亮哥哥来了!”
燕北玄一阵迷茫,琢磨片刻才恍悟兄妹俩说的是谁,腾地从半榻跳到地上,两只眼里喜悦光芒闪烁不尽:“小辞吗?!快,快让他进来!”
每一次楚辞归来都会让燕北玄非常高兴,这次也不例外,尤其是看到楚辞面色和缓从容走来时,燕北玄颇有一种安心之感。
“小辞,你总算愿意主动回家了。”
燕北玄快步迎上前,拉着楚辞坐到椅上。
楚辞不是很喜欢被人拉扯着,平日里都会刻意避开外人碰触,但燕北玄显然是例外的。入座后少顷,面无表的南凛也进了内间,一句话不说在旁边挺直站立,仍是一副忠诚护卫模样。
“怎么这时候想起回家了?我听人说渊国那边打得正激烈,还以为你会忙得不可开交呢。”
楚辞懒散靠坐,一脸悠然:“嗯,打得正紧,大渊的话,目前仍处在不利局面。”
“那你回来干什么?”南凛动了动眉梢,一副不爽语气,“每次你回来都要乱上一阵,若是无心长留,还是别回来最好。”
燕北玄知道南凛是在说气话,是而并不介意,反倒顺着南凛的话接了下去:“南凛说的也不算错。如今你是大渊新帝的谋臣,频频回到狐丘国很容易暴露身份——当然,我不是在撵你走,你知道的,我比谁都期望小辞你能回来。”
经年不变的恳切目光,亦是同样满怀期待的语气,楚辞颇有些无以对,沉吟半晌才回复:“这个以后再说,难得回来,给我个机会说正事啊!”
又一次被含糊其辞回绝,燕北玄稍稍失望,却还是温和地坐到旁边仔细听楚辞说明来意。
“上次来这边时,除了劝大哥的事外,我还说过另有一事日后商量,大哥可还记得?”
燕北玄点点头:“自然记得。其实那时候我心里根本没底,毕竟父王执政多年根基稳固,要用强硬手段逼父王让位,我担心之后会遭到朝臣和百姓的反对。不过事成之后我就慢慢放心了,果然如小辞你说的那样,许多大臣都表示愿意撤出联盟、躲开这场多国之战,对我大逆不道的举动也佯作不见。虽然这些日子来总觉得万分对不起父王,但能见到百姓们安宁生活,这份罪我倒也不畏惧承担。”
五国联盟阶段,狐丘国的突然撤出无疑令众人惊讶,除了身在事中了解内部的燕北玄和南凛外,世间再没有第三人知道,这一切都是渊国有着帝师之才的谋士楚辞一手促成的。
楚辞没有过多谈论已经过去的事,端起茶杯暖着手,细长精致的眉眼倒影在水中:“狐丘近百年来天灾不断,能坚持到现在十分不易,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我先前劝大哥掌握朝政的理由是保狐丘不为人利用,而现在,我希望大哥做的事,一样是为了保护狐丘能够国运长久。”
“到底什么事如此重要?”燕北玄满腹好奇。
静了静,待南凛复杂目光从自己脸上离开后,楚辞才淡淡道:“说来讽刺,舅舅一直厌恨我的理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这也是我想劝大哥的理由。唇亡齿寒,狐丘国在中州屹立数百年而未受他国倾轧,一方面得益于沉积的基础,另一方面则在于中州其他几国并未惦记狐丘这方土地。眼下中州战火蔓延,霍斯都帝国大军步步逼近最强盛的渊国都城,一旦渊国灭亡,狐丘会落得什么下场,大哥就没想过么?”
“哪能不想?恨不得天天想、夜夜想,只是我再怎么想也不如小辞你那般看得清明。”燕北玄长叹,眉宇间几许忧愁。
回头去帮霍斯都帝国这种事燕北玄决计做不出,然而他很明白,撤出联盟的举动必然已经惹恼霍斯都帝国,若是渊国失守霍斯都胜利,那么霍斯都帝国大军下一个将要踏平的,必定是狐丘国。
哀哀小国,如何相抗?
楚辞不经意目光打量着燕北玄愁容,唇角轻扬,弧度淡然:“那么大哥是否有考虑过,为了狐丘国不成为下一个牺牲者,与大渊联手抗拒外敌呢?”
砰,燕北玄一抖,手中茶杯掉在桌上。
南凛不动声色扶起茶杯,回身把水鸳水鸯赶出房间,而后抱着肩一身冷肃:“你想把狐丘拉入战火?”
“不战,就只能等人来战。前番我反对舅舅与霍斯都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