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月瞧燕杰睡得挺香,没叫醒他,让燕文把燕杰放他背上,他背着。
燕文跪了好半天了,腿还有些一瘸一拐的。燕月的手被打肿了,一碰就痛,也用不上劲。
两人合作,将睡得东倒西歪的燕杰背回了院子。燕月让燕文陪燕杰睡一会儿,他得去默书了。
进了书房,燕月喊丫鬟香溪伺候默书,正巧小卿院子里的丫鬟香玉也在,瞧香溪放了笔墨纸砚,又摆了茶点瓜果上来,真是惊讶得合不拢嘴。她还是第一次见府里的少爷被罚默书还有心情吃东西的呢。
燕月在傅家的日子很逍遥,吃饭、睡觉、学文、习武,以及各种穿插着挨打。
燕月很调皮。燕月被狼群抓走后不久,他的养父母家就遭了瘟疫,养父母双双告殁。龙城将燕月收到门下后,曾带燕月去祭拜他的养父母,只是燕月对那两位自幼抱他亲他养大他的养父母早已没有任何印象了。
尽管如此,每到清明时节,燕月依旧要去千佛寺,为养父母烧纸祭拜。烧纸祭拜神马的,燕月倒是也做得有模有样,只是燕月实在没有半分哀思,反倒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跑出去玩,实在是件乐事。
傅怀为此颇有微词,以为燕月天生便与其父一样,是无情无义之人。小卿并不知太师祖为何总是挑剔燕月,虽然太师祖近来也是各种挑剔自己,小卿还是教训燕月,平素多收敛些,别总是没心没肺笑嘻嘻的。
燕月则是颇不以为然,他还觉得自己是性情好呢,而且非常受群众欢迎。可不是吗,这府里上下,除了太师祖时常横眉冷对,除了师父一向就是严厉沉肃,除了小卿老大各种为难自己,燕月还真是如鱼得水,与所有师叔、师兄弟相处和睦融洽。
嗯,除了个别的时候。毕竟还是小孩子,有时难免顽皮。
比如师兄弟们私下里都觉得老大偏心小和。小和确实有很多特权。例如每月的武技考核,小和便是各种不及格,小卿的板子也不会落下来,而且平素里各种的不合群,总是装得很乖,不肯和燕月等一起胡闹,而且还爱打小报告,还爱哭鼻子。等等等等,很多,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小和太爱打小报告。
小和打小报告的后果,基本就是有人要挨板子了。好比这次。燕月和小井、小万偷溜出府去行侠仗义,打哭了几个武林败类。偏巧被小和撞见了,小和立时便去小卿那里告状。
小卿并不寻他们别的错处,只是行而不告这一个错处,就够每人跪折了腿了。如今,老大怕耽误课业,并不会让他们在自己院子里罚跪,而是在四知堂的课堂上罚跪。
四知堂的座位都是紫竹的方凳,并没有靠椅,自然是为了让学生坐端正,无倚靠,但是用来罚跪,也是极好的。
授课的傅老先生早已见怪不怪,有时心情好了,还会笑着问上一句:“这几日大家都乖了,今日倒是没有跪着听课的了。”当然,这种情况是极少的,多半时候,那紫竹的椅子上,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是以屁股为支撑点,而是以膝盖为支撑点的。
今儿的课堂上,燕月、小井和小万就是整整有一堂课、将近一个时辰,都跪在椅子上受教,腿上痛得钻心,听课还不能有丝毫分神,与先生对答更是不敢有一丝懈怠
燕月几个自然是苦不堪言,偏小和还得意洋洋地回头来,瞄了几个人一眼,用口型道:“谁让你们不带我,活该!”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休息,被老大许起。燕月、小井和小万互相搀扶着去花厅休息,瞧见小和笑得花枝招展地与一只小猫亲昵,三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一定要想个什么法子让小和吃些苦头。”燕月和小井、小万合计。
“小和最怕老鼠了。”小万的话让燕月眼睛一亮。三个坏小孩对视一眼,立刻嘿嘿笑了起来。
小和的屋子收拾得特别整洁,也特别雅致,还有丝丝的香气,尤其是那张温暖舒适的大床,竟然垂着紫色的流苏。燕月忍不住在心里又对小和嗤之以鼻,真像个小丫头。
“好了没?”小井和小万在窗户外探头探脑,小声喊燕月。
燕月把手中的袋子打开口,往那张铺着苏绣的大床上一倒,伴随着“吱吱”的叫声,六七只小老鼠被倒在了穿上。小老鼠立时便想四处奔逃,却是逃不掉。它们的尾巴和小脚,都被绳索所牵,被团团地束在了一起。
燕月忍着笑,把这一团小老鼠用绳子系在床头的雕花栏杆上,想了想,又拎起宣软的枕头盖上,然后才从窗户跃了出去。
窗外的小井和小万看燕月跳出来,忙也跑进旁边的花丛中。“放好了吧?小老鼠不会跑了吧?”小万笑嘻嘻地:“这下,一定会把小和吓的哭爹喊娘的。”
小井有些后悔了:“要是小和再去向老大告状,我们的腿又得要跪折了。”
燕月豪气地道:“老鼠是我放的,要是老大要罚,也有我一人承担。”
三人正在嘀咕,就听小和房里果真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叫:“啊!”三人忙站起来张望,小和的房门已经被“蓬”地一声踢开,一条人影已经嗖地冲进了小和的屋内,然后又听见小和“啊”地一声叫得更惨烈了。
燕月、小井和小万不由面面相觑。“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