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盘点还是有些收获, 档案科的资料很全, 包括那架子待销毁账册也没被放过, 还真让大智找到些蛛丝马迹。
研究了电机厂的损益表,大智对厂里各项成本、支出有了详细的了解,不过还缺近几年的财物资料没看到,他不急。徐熠说, 每年三月份部里会派人下来做年度审计, 惯例是保卫科派人全程陪同, 到时看情况,再弄点近年的账册看看。当初他刚接手公司的时候,亲力亲为, 曾下苦心钻研过成本核算,看账很快,也很能找出其中的关键信息。
大智之所以关注财物报表是有原因的,看钱厂长的工作日志, 他的权力基本被架空了,闲聊时, 老丈人曾经说过,电机厂负责日常生产的副厂长是王书记的老同学, 那就是他的人。
可以说现在厂里就是他一言堂, 这么大的权利有没有可能滋生点其他想法呢王崇襄腕上的劳力士可不便宜,何笑也说, 那天来何家找茬的王书记的老婆伸手指着他们的时候, 也露出块女款劳力士。虽说劳力士也见着有人戴不算是特别突出, 却可以见微知著。
以他老丈人跟王书记的级别拿的是最高一级工资,一个月也超不过150块钱,攒个几个月倒是也能买块高档手表,但是这个时代不是消费主义盛行的后世,勤俭风气尤在。何家的家庭收入也不低,但大家手上戴的也只是国产不超过100块钱的手表。
早几年很乱的时候,很适合浑水摸鱼,那厂里到底有没有蛀虫的存在,还得慢慢查。可能不用二十年,谁会想到当年最为红火的电机厂,经历了下岗潮,最后沦落到卖厂房的地步,他的行动不一定有结果,但若有上层的良性改换,不知能否改变电机厂的未来命运,能让将来少点迷茫中被抛到失业大潮中的工人兄弟。
晚上下班回去后,两人也在讨论未来的发展方向。
大智先说:“别的都不感兴趣,我就想盖房子。”
“还盖那种大高层,大板楼”何笑反问。
大智双眼放光:“你知道穿越我最开心的是什么呢我们能力有限,改变世界走向的那种事情我们也干不来。以前是因为公司的生存,才被动的适应行业规则,干得心累。
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有前世的经验借鉴,我想换个打法,我记得你说,你最喜欢意大利,因为他们那些保存很好的中世纪的建筑,你也喜欢英国,因为有大英博物馆。建筑是有人情味的,经济的好不是看那些冷冰冰的玻璃幕墙摩天大楼互比高。以后我们只盖设计品而不是平庸的商品楼。
我还想分一部分精力做历史建筑修护跟保护,房子也是有生命的,生病了就需要房医生把它们治好。”
何笑静静看着因有了奋斗的方向而显得斗志满满的男人,微微笑道:“你现在的样子是你最帅的时候。”
难得听到何笑表扬自己,大智乐开了花,将何笑举起来跟自己持平,双目相对:“林太太,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呀,法律不用再学了,现在连民法通则都没有呢。我想考中央美院,系统地学画画。”
“什么”大智惊了,双手一松把人墩地上了,何笑瞪他一眼,就知道你会这样大惊小怪。
“不是,你一学法律的理性思维动物,要去学艺术,开玩笑呢不会是天天从厂史陈列馆门前路过,想着未来那对欧洲夫妇在那里创立的当代艺术中心,你才心动的吧”
何笑反驳:“谁说理性的人不能搞艺术,修拉、塞尚理不理性不照样成了大师,还有我觉得我穿越后在这方面有些天赋,有天赋放那不用就太可惜了。”
大智只是吃惊,消化完之后很快就接受了,调侃起要搞艺术的某人:“安迪沃霍尔现在风头很劲,你也学他搞个波普艺术,没梦露我的脸可以借你用用,或者弄点可口可乐瓶子往那一堆,哦可乐84年才能传到中国呢,你就拿给我买的麦乳精盒子摆一起,等我给你存着,将来能出国了,空运出去带着参加个展什么的
这么一说,搞艺术尤其是现代这种抽象艺术还挺容易,一堆颜料洒在油布上,谁都看不懂,赶明我设计图不爱画了,就拿铅笔随便划两道,起个名叫智人之脑估计也能卖钱。”
何笑:“拾人牙慧的事就你好意思干,不过我现在就有了创作灵感。”
“哎呦,才女呀,说来听听。”
“我想搞个行为艺术,就叫怒打贱嘴男。”
“”
谈起理想的大智很是伟光正,可过平凡小日子的大智永远帅不过三秒,农历春节之前大智又又又闯祸了。
何笑他们办公室因为即将到来的年度集体婚礼,全体加班布置会场。大智一人在食堂解决了晚饭独自回宿舍。
屋里没了何笑在,大智觉得有些无聊,那就找点事情干吧。椅子上放了几件脏衣服,何笑早晨说等她晚上回来洗。媳妇工作一天很累,他要做个模范丈夫,帮媳妇把衣服洗了吧。
大智干活很细心,还把衣服抖落抖落,把兜也掏掏,现在的票可不是钱那种质量,拿水一泡就软了,废了何笑得打他。
呦,大智拎起一件白色小褂,是何笑给自己做的内衣。大智脸上的笑很有内容,我说每回解扣子都那么麻烦,这女人也不嫌累,一排十好几个扣子,医学上不是说内衣太紧不利于健康吗,一定记得提醒她,搞得像什么他都懂似的。
洗衣服他也懂,得先泡泡再说,去水房接上一盆水把脏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