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白一听,哎呀,我的傻媳妇哦,你怎么不知道反抗一下呢,那东厢房一带是什么地方啊,你何苦去呢?你以为顾疏玲是为你安排个活儿嘛,她分明就是公报私仇要整你啊!
想到这儿,沈夜白又在心里轻叹一声,唉,我善良的傻媳妇儿,你真的是天真无邪,就像你的名字一样,从里到外都是秀美的。
沈夜白还想给阿秀据理力争一下的,可顾疏玲在听到阿秀的话之后却满意的点头,又拽上他的袖口,像是牵一只大型犬一样的走了,还说:“你很聪明。”
沈夜白就被牵狗一眼的牵了一路,走过回廊,绕过花坛,穿过院落,一路上的下人们都在问候之后暗自发笑,大概内心是这样想的:都说少夫人不得宠,可是看少爷少夫人的相处模式,这分明就是我的野蛮夫人啊。
终于,深感憋屈的沈夜白挣脱了顾疏玲的禁锢,没好气的理了理皱巴巴的袖口,很霸气的甩了甩另一只衣袖,站住不动了,说:“你发哪门子的疯?”
“哼,你内心的小小鸟终于苏醒了?”顾疏玲也不带喜色,冷嘲热讽道,“还是要跟着我一起发疯?”
沈夜白鼓了鼓腮帮子,终是觉得要是比吵架怼人,哪怕再练个百八十年也不一定比得上顾疏玲。可他就是不服啊,她凭什么这么欺负阿秀?就因为她出身好,有娘家人撑腰?岂有此理!
“你是不是觉得我刁蛮任性蛮横无理?是不是觉得我无理取闹甚至心狠手辣?”她明知故问,“反正在你心里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正面的形象,我也无法操控你的想法。但我仍告诉你,有时候你觉得的、你亲眼看到的,都不是真相。”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我好,你欺负阿秀也是为了阿秀着想?”沈夜白没好气的道,“我是单纯,但我不傻,你以为你暗中对付阿秀的事我都不知道吗?”
顾疏玲眯了眯眼,暗中对付阿秀?她好像还没有对阿秀做过什么吧?除了这个还没有真正落到实处的清理庭院。倒是阿秀,她一次次的挑衅宣战,很跳啊。这样顾疏玲都没有出手,难道还不能说明她的宽容和善良吗?
顾疏玲真是想知道啊,自己到底暗中对阿秀做了什么了。于是她道:“哦,有吗?”
本来只是一句简单而正常的一般疑问句,可在沈夜白看来,这简直就是不要脸的挑衅啊。反正是在自己家,反正周围也没什么人,他不用在假惺惺的演着那恩爱不移的戏码,便道:“当然有啦!你到处散播谣言诋毁阿秀的名声,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名誉是多么重要啊。”
细细一想,似乎这正是文竹做的事啊。文竹是顾疏玲的丫鬟,文竹做的事,怎么样都会算到顾疏玲头上的。当然,她也并没有反对文竹的做法,这算是一种默认吧。好吧,这一点她认了,可是,她说:“我没说错吧,阿秀的确是出身戏楼,是个连戏子都算不上的粗使丫头。还非常有能力的去抢别人的丈夫。这都是事实吧?”
“我再一次明确的告诉你,我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我不是你的丈夫,不是!拜堂成亲没有我,喜结连理也不是我,不要老是拿这个来说事儿。如果不是因为你顾家卑鄙无耻的威胁,连这场戏我都不乐意与你演下去。这样的日子,很让人恶心!”沈夜白道,“而阿秀,她是出身低微,可那又怎么样?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只是被命运被生计所逼,可是,哪怕是在戏楼里当粗使丫头,她也是凭借着自己的双手靠自己的劳动吃饭,不像某些人,不劳而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会。”
这个观点沈夜白无数次的重申过,可顾疏玲也一遍遍的屏蔽着。没有哪一个女人愿意听到这样的言辞,看到自己的夫君不顾一切的护着另外的女人。所以,她只是冷笑一声,道:“一纸婚书,你我这辈子,永远逃不脱。”
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沈夜白怒喝了一声,然后心烦意乱的看着顾疏玲,再一次数落她的罪状:“你明明说过,只要我赢了打赌你就不会再干涉我和阿秀,可是,你现在呢?”他厌恶的看着她,恨不得唾她一口,“出尔反尔食言而肥,顾疏玲,你真的很让人恶心。”
食言吗?食言的何止她一个?让一个女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还有不置一词甚至笑脸相迎,这得是多么心宽啊!当日答应这个,只是因为,顾疏玲觉得以阿秀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通过的,没想到,居然还是让他们得逞了。说起这个,至今她也不知是为什么,甚至还怀疑过自己的判断。可是,在阿秀来找她宣战的那个时候,她又坚定的相信,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只是那时阴差阳错,老天爷成全了他们。
这个赌约,是顾疏玲低三下四的乞求,是她孤注一掷的豪赌,是她支离破碎的真心。她自然不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哪怕说了,沈夜白也不会相信她这种种为难都是出自嫉妒。
反正在他眼里她都是如此不堪了,那么,她就不堪着吧。
于是,她很不要脸的笑道:“孔夫子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人的话是不算数的,你不知道吗?”
沈夜白轻骂了声不脏的脏话,然后看着她几乎是戴着伪善面具的脸,这样说道:“顾疏玲,你这样飞扬跋扈仗势欺人,不过是因为你是顾大帅的女儿。若离了顾家,你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