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寂静无声的黑夜中,瞎瞎带着文竹的小把戏,演出了一场恐怖灵异的戏码。
瞎瞎津津有味的吃着小鱼干儿,而文竹则志得意满的笑:“阿秀啊阿秀,谁让你自不量力非要和小姐抢男人呢,活该你被我整。”
其实除了有些花痴和八卦,文竹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只是,万般皆是命半点儿不由人,她也有她的无可奈何,也有自己的情非得已,也有不能说的秘密。每一个人都是如此,怪不得她。
可是,她对顾疏玲的忠心、对顾少帅的好感,都是真心的,不是装出来的,虽然在那道貌岸然之下也有自己的私心。可是,无关紧要,因为她,永远不会坑害他们。
阿秀跌跌撞撞的逃出东厢房的区域,等到看见走廊上挂着的大红灯笼时才感觉自己真的死里逃生了。可是,精气神一泄,她就脚下一软,瘫倒在了地上了,刚才绊倒的摔伤和各种淤青都在此时发难了,浑身上下疼得厉害,再也走不动了。
她瘫倒在走廊上,爬到那灯笼的光辉下,鼻青脸肿,头发散乱,细长的十指上都是血液和泥土,衣裳也被树枝灌木的划了好多小口子,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走廊的另一边有灯光,越来越近的还有人的脚步声以及说话声。
阿秀心道,有人,有救星了,便扯开嗓子喊道:“救命,救命啊。”她虽不是戏子,却是在戏楼里长大的,常听南琴姐唱两句,是以这一开口就是洪亮清晰的。
那两人一怔,却听到有人喊救命,当即飞奔了过来,却见阿秀狼狈不堪的倒在这里,连忙把人扶了起来,送了回去。
阿秀的身心都绷得太紧,这一下终于放下心去,也就力竭的晕了过去。那巡夜的护卫都知道阿秀与少爷非同寻常的关系,不敢怠慢,但心里却是好奇的,试问她一个年轻女子为何会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人迹罕至,且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是以第二天,府里就传出了好多版本,都是猜测阿秀昨夜遭遇了什么的。
有人说,她是被狐仙姑掠去了;还有人说,她是撞了邪了;有人说,她是被某个溜进沈家的盗匪玷污了;更有人邪魅的笑笑,说她只是干了某些戏子喜欢干的事儿。总之这件事闹得很大,版本非常多,传出了很多八卦。
阿秀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才真正的醒了过来,可是一醒来就胡言乱语说着神神叨叨的话,让前来看望的沈夫人吓得够呛,真以为她中邪了,准备遣人去找个道士来做法了。可是阿秀的眼睛刷的就红了,眼泪哗啦啦的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用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委屈哭道:“夫人,夫人……”
阿秀也不说别的,只是一边流着泪一边哭喊着,沈夫人本就喜欢她,早把她看成了自己的女儿(更多的是媳妇儿),赶紧搂过,心疼的拍拍她的后脑勺安慰:“阿秀别怕了,没事了,没事,乖……”
阿秀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俊秀的小脸儿上是纵横交错的泪痕,还有更多的泪珠噙在她的眼眶里,像是决堤的大坝断线的珠子一样刷拉拉不停的往外冒,心疼得沈夫人啊直皱眉,一张手帕给她擦眼泪,几乎能拧得出水来。
稍微冷静下来之后,阿秀环顾了一圈,却没有看到沈夜白,又抽抽涕涕的道:“夜……夜白呢?他不要阿秀了吗?”
沈夫人眼神一闪,道:“夜白有事儿,跟着沈管家出去做生意了,可能要过两天才回来。阿秀别怕啊,我陪着你,夜白马上就回来的,他不会不要你的。”
至于沈夜白在哪儿,沈夫人自然是不会说的,况且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她也不是很明了,便随便编了个理由敷衍着。
沈夜白嘛,悲天悯人忧国忧民的热血青年沈夜白,在怒斥了沈老爷等人的为富不仁与冷血无情之后,居然连夜跑到了自家的洋行,用他大少爷的身份调集了一批药品准备送到梁家巷。可是沈勤是谁啊,早早的就接到了线报,沈夜白还没出城门就被他提溜了回来。沈老爷恨铁不成钢,说又说不过,打又不舍得,便把沈夜白关了禁闭,说是饿他个两三天看他还傲不傲。
沈夫人听了这话,又气又心痛,看看掬了好几把泪,一边又说着:“哎哟我的儿哦,你就不能管好你自己么,何必要拿自己的命去冒险哦。”
是啊,梁家巷瘟疫散布,沈夜白一心想要救人,就这么轻车简行的带着些药品就要去。他也不想想,如果一般的药真的可以治好的话,那还能叫做瘟疫吗?不是每个人都有像顾疏玲那样的好运气,他要是去了,十有得染上病,那可是治不好的。沈家现在只有他一根独苗,沈老爷怎么可能放任他去冒险呢?
顾疏玲听到这个消息时,没什么大反应,只是淡淡的评价道:“其实抛开做事不用脑子,沈夜白还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的。”
是的,沈夜白很好,对所有人都可以很好,包括不认识的人。可唯独,对顾疏玲,像是有杀父夺妻的不共戴天之仇一样,他总是怨她恨她,从来不愿对她好。
很讽刺,自然,也很心寒。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