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敬畏!敬畏呵!”莫雪鸳心里很苦,照实说与恨无殇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最初的畏惧之心也该有所缓和才是,而她却悲催的发现,缓和就没有,越来越怕倒是真的。
“本尊无须你敬畏。”恨无殇薄唇抿起,挥袖时莫雪鸳本能朝后跳了一跳,然则在看到恨无殇手中的春宫图时,莫雪鸳一张美脸顿时垮台下来。
“怎么回事?”恨无殇声音很冷,莫雪鸳脸很红。就在莫雪鸳想要解释自己的清白时,叶浮生好死不死的出现了,且一脸微笑的看向莫雪鸳。
“吾之爱好。”莫雪鸳知道叶浮生心眼儿小,这会儿供他出来,跟找死没什么两样,于是背下这黑锅,节操什么的,都是浮云掠影,琼花碎玉!
“戒掉!”恨无殇抿唇,挥手将莫雪鸳花了两个时辰临摹的春宫图扔进寒潭。有寒意自后脊窜起,莫雪鸳欲哭无泪。见莫雪鸳不语,恨无殇‘嗯?’了一声。
“小的保证戒掉!”莫雪鸳登时一个立定,眸子下意识瞥向叶浮生,却见叶浮生无语望天。许是对莫雪鸳的态度较为满意,恨无殇挥手,放莫雪鸳离开。
莫雪鸳走后,叶浮生方才收回望月的视线,“师兄啊,人有向往是好事啊!”
“本尊许久未与师弟切磋武艺了……”恨无殇转回头时,叶浮生已经一溜烟儿的跑开了,独留阵阵药香。
周曦男与周离次日卯时便离开了逍遥阁,临行前,冷闲庭与周离在一旁嘀咕了好一阵,莫雪鸳与周曦男却是相视一笑。这一笑,便有无尽情谊隐藏期间,他日出生入死,并肩作战,最终成就一段人间佳话。
且说周曦男是如何在周朝力挽狂澜,如何将周离扶到万人之上的位置,那都是后话。眼下在冷傲天眼里,周离这件事,莫雪鸳处理的简直天衣无缝。
于是冷傲天当真履行承诺,封了莫雪鸳皇贵妃的头衔,同一日,莫蝶衣亲手处置了自己的母亲莫周氏,并在雨中长跪不起。
秋风入骨寒凉,无边落木萧萧,阴了整日的天空终于落下雨点,起初的细雨霏霏渐消,一阵狂风扫过,豆大的雨点倾盆落下,砸的窗棂啪啪作响。
内室,莫雪鸳怯怯抬眸看向对面的冷傲天,见其面沉似水,遂不作声。这时,青宁自厅外小颠儿进来。
“启禀皇上,莫贵妃仍在外面跪着,奴婢如何也劝不动……”青宁一身皆被雨水浸透,诚惶诚恐禀报。
“岂有此理!”冷傲天剑眉紧皱,忽的抬起拳头,狠砸到桌面上。
“皇上,妹妹丧母之痛必是锥心,臣妾肯请皇上移步……”莫雪鸳很清楚,如果不是冷傲天封自己为皇贵妃,莫蝶衣必不会如此快的解决了莫周氏,为得皇宠而弑杀亲母,莫蝶衣当真被这皇宫荼毒的不轻。
“可今晚是爱妃分封之日,朕理应陪在你身边……”冷傲天抬眸,错愕的眼神中透着赞许。
“庶母虽待雪鸳不如亲生,可雪鸳却视庶母为敬上高堂,如今庶母暴毙,雪鸳也算有孝在身,怕是不能服侍皇上……”莫雪鸳说话时陡然起身,盈盈两步跪在冷傲天身前,“秋雨乍寒,皇上若再不去见妹妹,妹妹的身子怎么受得了,臣妾求皇上开恩!”
冷傲天惊讶好一阵,方才起身扶起莫雪鸳,看着莫雪鸳眼中莹莹闪烁的泪光,冷傲天的心有一刻的动容。于是不及莫雪鸳反应,冷傲天忽的将其揽在怀里,紧紧抱着,似极珍惜般不肯放手。
“皇上……”莫雪鸳有些气喘,轻声唤道。
“朕去去就回!”冷傲天黑眸闪亮,其间的光透着掩饰不住的深情,这样的眼神莫雪鸳真是特别熟悉,彼时就因为这样坚定的目光,她出生入死,心甘情愿!
眼见冷傲天着一袭赤金皇袍走出内室,青宁急急起身到莫雪鸳近前,“娘娘,皇上会不会回来?”
“莫蝶衣有胆跪过来,自是有让冷傲天一去不返的本事,去瞧瞧!”莫雪鸳饶有兴致的踱出内室,悠闲站在厅中。
夜色如铁,雨势如瀑,数千道雨线摔在地上激起一片烟雾,氤氲出的白气模糊了雨中的身影。
脚步声渐行渐近,莫蝶衣抬起眸子,娇瘦的身躯不稳的轻晃。
“皇上,臣妾知错了……”颤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莫蝶衣哽咽开口,脸色苍白如纸,眼泪随雨水倾盆。
所有的怒气在看到莫蝶衣此刻狼狈时顿消,冷傲天皱眉,本能的想要伸手搀扶,却还是忍住了。
“有什么事且等过了今晚再说,你回去吧。”冷傲天手起袍落便要转身。
“是臣妾为一已之私,害皇上威名受损,臣妾自知亡羊补牢已晚,此刻便是想见皇上最后一面,如今得见龙颜,臣妾死而无憾!”就在冷傲天转身一刻,莫蝶衣忽的抽出匕首,猛的刺向自己的胸口。
厅内,莫雪鸳呶呶唇,莫蝶衣怕是玩大了,倘若冷傲天漠然无视,她若不死,怎么交代呵。
然则冷傲天终究转身,手掌一挡,弹开了莫蝶衣手中利刃。
“莫蝶衣,你这是干什么!”冷傲天愠怒低吼。
“臣妾自知犯下重错,唯有一死,方能解皇上心头怒气,求皇上成全……”豆大雨点摔打下来,落在莫蝶衣脸上,将那张脸冲刷的越发苍白,尤其是那双泪眼中的凄然,使得冷傲天心中一颤,所有的怒意顿时消散,一股异样的感觉充斥着身体的每个细胞。
如莫雪鸳所料,冷傲天最终抱着莫蝶衣匆匆回了梧凤殿,头也没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