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寒千陌却未理她,径直走出金殿,就在莫雪鸳准备深吸口气的时候,寒千陌去而复返,也不管莫雪鸳愿不愿意,一把拽着她的手腕,如拖死狗般扯了出去。
暖音现身,却被莫雪鸳挥手退下,如果寒千陌想杀她,暖音出手阻挡只能去给人家送菜的角儿,而且寒千陌想杀她,亦不必费力拽她出去。
事实证明,莫雪鸳猜对了,且不管她这一路被寒千陌扯拽的有多狼狈,至少此刻坐在寒千陌的寝宫里,她尚算端庄。
“朕需要真相!”寒千陌开门见山。
“与本宫有关系么?”听寒千陌的口吻,莫雪鸳知道自己有了谈判的资本。
“你想跟朕谈条件?”寒千陌些许诧异。
“正在谈。”莫雪鸳扬眉。
“条件!”寒千陌急躁质问。
“解了冷啸弈身上的蛊毒,放了冷子烨,与本宫结盟。”莫雪鸳眸如鹰利,声音清越,字字珠玑。寒千陌皱眉,许久方才开口,
“你有多少把握能查出真相?”
“总不会让疆主失望就是了。”莫雪鸳嫣然一笑,她知道寒千陌这是答应了。
离开寒千陌的寝宫,莫雪鸳望了望眼前这片金碧辉煌的宫殿,心下茫然。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物是人非,她若真想查出个什么,并不容易。
且说莫雪鸳回到偏殿时,叶浮生似等了很久,当莫雪鸳将寒千陌找她探查沐晴菲的事告诉给叶浮生时,叶浮生表示不能理解,苗疆没人了?
莫雪鸳不以为然,苗疆有人,可寒千陌信不过呢!叶浮生依旧不能理解,莫雪鸳哑然失笑,没在皇宫呆过的人,永远也不能理解这看似神圣的地方,是有多么肮脏!
“告诉你个秘密,沐晴菲怀过孕,可是寒千陌好像这两日才知晓!”彼时金殿,莫雪鸳听个大概,想来这也是寒千陌让自己查找当年真相的原因。
“嗯,那你以为这个秘密是谁告诉他的?”叶浮生泰然品茶。
“果然是你!那雪鸳就不明白了,难道苗疆的御医们就查不出来?以致于让寒千陌蒙在鼓里这么长时间?”其实就算寒千陌不开口,莫雪鸳也会尽力查清当年的事,如此方才解眼下之围。
“所以说隔行如隔山,你不晓得诊断女子是否怀孕这件事,对于一名医者,是有多么容易。”叶浮生解释道。
“未必吧,这世上或许也没有哪个御医会如神医那般,特别执着对女人的了解。”莫雪鸳情不自禁想到叶浮生手执春宫图时的场景,腹诽一阵。
“莫雪鸳,你似乎对本公子的爱好有所误会?”
“不敢!”莫雪鸳实在想出叶浮生在端着那本春宫图的时候,脑子里会有什么纯洁的想法,所以还真不是误会,是鄙视。
望了望窗外,时间尚早,于是莫雪鸳想走一趟金殿,想着或许能从沐晴菲口中问出什么,然则叶浮生的话却让莫雪鸳断了这样的心思。
“你说什么?沐晴菲不能说话了?那会儿殿前她还叫的十分惨烈来的!”虽说嗓音如破锣,但还是可以开口的。
“就这一次,她挠的狠了些。”叶浮生摇头,眼底划过一丝怜悯。
“神医,你得救她!”莫雪鸳有些急了,举步走到叶浮生身边,眉目纠结。
叶浮生表示喉咙伤到沐晴菲那个程度,已经不可能再医得好,至少他无能为力。
深夜的苗疆皇宫不比天朝肃静,御花园的蛊虫们在月光的沐浴下皆活分起来,卖力发出各种古怪的动静,阵阵啾啾声时起时落,惹的人心情烦乱,辗转难眠。
皇宫东南角落的圣殿内,一身着素朴灰袍的妙龄女子正在坐禅,身姿纤瘦,肌肤细白,眉如柳叶,鼻若悬胆,不失为俏丽美人。此刻,美人手中当当的木鱼声压盖了外面的嘈杂和叫嚣,令整个圣殿平添一股莫名的清幽和神圣。
房门吱呦响起,美人手中木鱼嘎然而止,微闭的双眸慢慢睁开,脚步声渐近,美人无需回头便知来者是谁。
“祈月,大事不好了,叶浮生去了金殿!他一定能查出沐晴菲怀有身孕的事!怎么办?”来者是位御医,年约四旬,宽额阔鼻,称不上英俊却很儒雅。
“既是如此,郑御医更该谨言慎行,这么晚到圣殿来,岂不徒增非议。”祈月,自出生便被选作的苗疆圣女,长的冰清玉洁,性格清冷孤傲。
世人皆对‘圣女’二字充满向往,殊不知在苗疆,圣女便似是对神供祭一样的存在,鉴于蛊虫培育过程中的残忍戮杀,苗疆为减少罪孽,因此有了圣女一职,而圣女的职责便是诵经超度。为显虔诚,圣女所居所行,皆与尼姑没有两样,个中滋味不足以为外人道。
“如果不是事情紧急,老夫也不会来找你,你可知道,如果当年的事情暴露,你我还有族中四大长老都会不得好死的!”郑御医急步走到祈月面前,眼中的担忧和惊恐表露无疑。
“当年什么事?”祈月美如蝶羽的眸子溢出寒星般阴骛的幽光,樱唇微微阖动。
“就是……”郑御医显然没意识到祈月言辞中的警告。
“住口!当年什么事也没发生!”祈月凛声低斥。
“祈月,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一旦叶浮生将此事告知疆主,介时疆主必定彻查,你就没想过后果,你就不害怕?”像是郑御医这样的年纪,上有高堂老母,下有伶俐稚儿,畏惧的自然多些。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祈月眼中一寒。
“眼下看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