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稽的是,所有的付出到最后只能用一句话形容:自作孽不可活。想到淳于燕死前的惨状,冷子烨握着凤钗的手倏的收紧,眼底的光,顺间冰蛰如潭。
冷傲天,你辜负了这天下间最爱你的女人!你害死了本王此生至爱!淳于燕是死了,可她的公道,自有本王替她一点一点的讨回来!你从她身上剐的每一片碎肉,每一滴血,本王都会让你加倍奉还!
深邃的夜空,一道黑影如鬼影掠过,须臾间落在冷子烨身侧,悄无声息。
“属下白斩,奉南昭国皇后之命,特来接洛王殿下离开此地。”低沉的声音铿锵有力,果断决然,冷子烨觑眼看向男子,剑眉星目,俊逸非凡,饶是让自己的妹夫知道瑶儿那丫头养着这么个秀色可餐的隐卫,必定会打翻酸坛子。
“要是本王不想离开呢?”冷子烨似是无意的将凤钗揣进怀里,尔后看向身侧白斩,潋滟魅骨的眸子,宛若星耀。
“那就不离开。”白斩简明扼要的回应,使得冷子烨的唇角,以一个非常奇异的姿势勾了一下,如此这般善解人意完全不是瑶儿的作派啊!
“前提是王爷需留下白斩,否则主人会亲自到天朝接洛王殿下回去。”白斩的补充让冷子烨感慨万端。
好一个以退为进的法子,瑶儿这是怕自己会拒绝她的好意?由此可见他们兄妹真的是好久没见面了,以致于她完全不知道,时至今日他王兄的这张脸皮,厚的已经可以磨刀了。莫说一个白斩,就是十个他也来者不拒。毕竟要为淳于燕复仇,他需要帮手。
且说沈仪容决定住下来这件事,莫雪鸳表示同意,因为反对于她而言意味着分分钟会被灭口,冷子烨则不以为意,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其实莫雪鸳觉得整个皇宫如果还有一个地方能让沈仪容活下来,只有浣纱院,原因在于有冷子烨瘟在这儿,基本没人敢来作死。
虽然沈仪容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但莫雪鸳觉得当务之急是先要找到那个设计害自己的人,此人不比容嬷嬷,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莫雪鸳,本王跟你说话呢,你能不能看着本王啊!”莫雪鸳一度怀疑冷子烨是不是闲的舌头上长了青苔,自她蹲到木池的那刻开始,冷子烨便唾沫横飞,且在口若悬河的过程中磕了半盆瓜子,对此,莫雪鸳表示很难理解。
“王爷说什么?”莫雪鸳难得顺从的抬眸,眼见着冷子烨懒猫一样倚在长椅上,一边翘腿一边吐着瓜子皮的模样,莫雪鸳忽然觉得那些非君不嫁的女娃们儿是不是都瞎了?
“上次本王救你那件事儿,你是不是该谢谢本王啊?”见莫雪鸳搭话,冷子烨登时起身,扔了瓜子凑到莫雪鸳身边。
“谢谢。”莫雪鸳毫不吝啬的点了点头。
“那你准备用什么谢本王?”冷子烨脸上的表情大有看到公鸡下蛋之欣喜,眸色熠熠的看向莫雪鸳。
“用嘴。”于是冷子烨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莫雪鸳,你说句让本王舒坦的话能死不?”冷子烨愤然看向莫雪鸳,表情近乎于狰狞,于是在莫雪鸳严肃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之后,目色凝重的看向冷子烨。
“你……要干什么?”冷子烨下意识朝后倾身,挑眉问道。
“正所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王爷的相貌自不必说,可在雪鸳眼里却不仅仅如此,王爷郎艳独绝,雄才伟略,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德才兼备,一柱擎天……”莫雪鸳说到最后的时候,忽然觉得心里某处‘轰’的一声,节操尽碎。
此刻,浣纱院的拱门处赫然出现一道人影,熟悉且陌生的感觉顺间涌至莫雪鸳心头。熟悉,因为那是自她重生之后看过次数最多的一张面孔,陌生,因为那张面孔上的神情又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冷。
“莫雪鸳,你确定你是在说本王?可除了一柱擎天之外,本王觉得你说的那些似乎离本王还有很遥远的一段距离啊!”冷子烨垂眸感慨,再抬眸时眼前半点人影也无,独留满池的皂角泡泡。
“青竹,你来了?”莫雪鸳收敛心思,起身迎了过去。
“嗯,你没事吧?听说容嬷嬷昨晚来找你麻烦了,好像是洛王爷救了你?”眼见着目露忧色的青竹,莫雪鸳忽然不确定自己刚刚看到的是不是错觉。
“是我命不该绝。”莫雪鸳不以为然,伸手从青竹怀里接过整整一盆纱衣。
“这是我求了司珍房的翠儿好久,她才给我弄到的桂花糕,知道你受了委屈,拿着!”莫雪鸳揽过木盆的时候,青竹悄悄朝她腰挎的布兜里塞了块糕点,小声嘀咕道。
“这怎么好……”莫雪鸳开口推辞时青竹已经离开了。
看着怀里顶尖儿的一盆衣裳,莫雪鸳蓦然转身,唇角勾起,尽量让自己笑的妩媚倾城,反观对面的冷子烨,竟像是见到鬼一样,万分惊悚的顺移进房间。
于是莫雪鸳不得不端着木盆回到原地,独自揉搓池里的衣裳,眼底的光渐渐冷凝,脑海里浮现出与冷傲天每一个温情美好的场景都极讽刺的灼蚀着她的心脏,到最后停下来的,只有那一片火海,红的炙热凄艳,让她心碎成殇。
月上中天,莫雪鸳终于拖着疲累的身子回了房间,如一滩烂泥似的匐在桌上,尔后不忘将青竹给她的桂花糕拿出来摆在自己面前,轻轻一嗅,便有一股馨雅芬芳的香味扑鼻而至。
“御膳房的糕点?没看出来你这奴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