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沐秋在京郊外一处古台停下,古台下游是蜿蜒的山间溪流,溪水清澈透明,有小鱼在水间嬉戏而过。
他把林瑶从马上抱下来,“这里是凤凰台,你听说过凤凰台上凤凰游吗?”
林瑶点点头,“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是说再华丽的宫殿也会被荒草埋没,再辉煌的功绩也会长眠古坟化为黄土。”
“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应当知道不为无谓之人伤害自己。那司月白在京都也算是个出了名的温润公子,看得出是真心实意对你动了情的。”
“我们不说这些事好吗?”林瑶抬眼看着远方,眼底里掩盖不住伤情。“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很多事情,也会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
徐沐秋笑,豁达道:“好啊,我就等着真相大白的那天。现在是不是不生气了?”
林瑶勉强攒出个笑意,“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给我说大道理的?”
“不是,你跟我来。”
徐沐秋拉着林瑶沿着小道往更下游的方向走,边走边道:“这里有我很多的秘密,连我母亲和父亲也不知道的。”
“那我还真是脸大。”林瑶揶揄。
徐沐秋蓦地停下来,仔细看了看林瑶的脸,点点头,“确然脸大。”
“徐沐秋,你是不是觉得总欺负我很好玩啊?”林瑶气不打一处。
“不是啊,我很疼女人,尤其是会成为我夫人的女人。”
“是吗?”林瑶半信半疑。
徐沐秋伸手在林瑶胳膊上掐了一下,坏笑道:“怎么样?感觉到来自我的疼爱了吗?我是不是很疼你?”
林瑶捂着胳膊不能置信,恨恨咬牙,“疼,真疼!”
“哈哈哈……”
两人沿着溪流慢慢走着,时不时停下来看看溪水里偶尔穿梭而过的小鱼,终于走了一段时间,在溪流的尽头停下来。
林瑶好奇的蹲在那里,“原来这里是泉眼?”
徐沐秋点点头,“对,这里是泉眼。嘘,小声一点哦,这片树林生活着群鹿,这个时间差不多该出现了。”
“真的?”林瑶不敢置信,在京都也能见到群鹿,想起在川州那段时光,每天清晨,天将亮未亮的时候,群鹿都会在山脚下的河中出现,那场景美不胜收,不由得感慨,这一世虽然才从川州回来几个月,却满打满算加上上一世已经有十八年没有回过川州了。
见林瑶露出如此天真无邪的模样,徐沐秋有些出神,这样的林瑶,他还是头一次见。
果然没过多久,有成群的麋鹿从林中出来,徐沐秋拉着林瑶在不远处的石头后面躲起来,静静地等着鹿群过来泉眼这边喝水。
其中最大的一头麋鹿在泉眼旁边左右瞅瞅,像是等候多年老友一样的神情。徐沐秋等鹿群喝完水,只剩下这头麋鹿的时候,拉着林瑶从石头后面出来了。他径直走向麋鹿,麋鹿也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等徐沐秋过来,这头麋鹿甚至还在徐沐秋身上蹭了蹭,温顺的在徐沐秋面前趴下来。徐沐秋摸摸麋鹿壮硕的大角,“清风,最近好吗?”
麋鹿像听懂了他的话,对他点点头。
林瑶惊诧道:“它听得懂你说的话啊?”
“这有什么?清风是我很久以前救的鹿崽儿,他的母亲被一条毒蛇咬伤了,倒在我面前,那时候我因为和大哥闹别扭,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刚好救了他的命。”
“原来,你还这么有爱心啊?”徐沐秋给林瑶的印象不是太好,刁钻、古怪、又爱讽刺人,脸皮还很厚。除去长得好看点,功夫高一点,一无是处。没想到还挺有爱心的。
徐沐秋靠着麋鹿坐下,“你这次去颍川,一定要格外小心。我的人在颍川打听道些消息,我觉得告诉你会有用。”
林瑶也坐下来,神色认真,“你说。”
“云袖布庄的掌柜是位姓司马的姑娘,听说这位姑娘在朝中有人,具体是谁我还没查到,但如果我猜的没错,不是和大哥有关,就是三皇子的人,所以你凡事要多个心眼。去到颖州要先拜访颖州知府,凭林员外的名号知府会关照你的。不过我还是让沐风带了太子的令牌,以防万一。”
林瑶郑重的点头,“那,我到了颖州后,这云袖布庄是能动还是不能动?”
“商户之间若非利益冲突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任由利益冲突发展下去,也绝非是什么好事。你们商家之间如何斗法,官府都是无法涉及的。所以才嘱咐你,要格外小心。”
林瑶点点头。
“对了,”徐沐秋从怀中掏出一个长形锦盒递给林瑶,“这个送给你。”
林瑶接过锦盒,轻轻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只通体白玉的发簪,看得出来是上等的羊脂白玉。
“这么贵重的东西,送我?”
“总要有个定情信物。万一你丢了,我也好凭信物找你。”徐沐秋伸手,一副讨要东西的模样,“给我。”
林瑶懵。
“定情信物又不是一方的,你也要给我。”
林瑶有些无奈,她出门从来不带什么的,更别提准备定情信物。摸了摸身上,林瑶有些丧。
“你脖子里带的什么?”
林瑶把长命锁掏出来,“你说这个?这是我刚出生的时候,我娘给我做的长命锁。我师父说我命格不好,娘就给我打了这么一把小玉锁。”
那是一把和徐沐秋送她的簪子同样材质的玉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