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白重新整理了心中计划后,已经霓虹初上,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楚白把摊子收起,卷进包裹之内,转身向公园方向走去。
他虽入了俗世,但他这个人却与俗世格格不入,此时他的背影在霓虹灯的衬托下,显得单薄又孤寂,伴随着瑟瑟秋风吹动着长袍的猎猎作响,他更象是一个孤独的旅人,形影单只。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陈平平心绪复杂的望着楚白离去的背影。
刚才她把小睿送回家后,又一次鬼使神差的出现在鼓楼前广场,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想再来看看楚白,看看这个和弟弟长得相象的人,她只想来再看一眼,虽然理智告诉她,这人不是她那曾相依为命的弟弟,但她还是来了,也正巧看到他离开时显得那么孤单,那么萧瑟的背影。
她很好奇这个年青的、打扮得象出尘沙尼一样的少年,他来自哪里?为什么要年纪轻轻就做起了算命先生?
再次不受理智制约的,她甚至有些鬼祟的跟了过去,远远的瞧着,当她看到少年穿过鼓楼进入公园时,不禁再次疑惑起来。
天都这么黑了,他为什么还要去公园?
楚白并不知道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已,进入公园后,很快就走到了一棵路灯旁的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下,然后轻松利落的爬了上去,在大树的分叉中央停了下来,就着有裹里抽出一件黑色的袍子铺在树干上后,又拿出一个风干的馒头,叉开腿,骑着树干咀嚼起来。
他是个修道之人,但却并没有迈入真正的道家门坎,而每日的修练之下,他的食量非常大,只不过这一个月来,生活拮据之下,他每日只能以馒头充饥。
风干的馒头又硬又涩,嚼在嘴里时全都是碎渣,不过他却并没有任何挑剔之态,似乎吃得很香,连那几块掉在手心的残渣都会捡起吃掉,而噎住时,他便喝一口葫芦里的自来水。
陈平平在十几米之外的大树后弯腰蹲了下来,用手捂着嘴,泪水夺眶而出。
她不敢相信,这个之前拒绝自已一百块钱感谢费的少年竟然会这般落魄,他爬到树上,只铺了一件衣服,吃的竟然是风干的馒头,还有那小心翼翼的,如同捡起珍宝一样捡起残渣的样子,让她的心瞬间揪痛起来。再也忍不住了,陈平平捂着嘴哭了起来。
如果这个少年真的是自已的弟弟的话,恐怕她此时会发疯的。而就算这少年不是她的弟弟,她也已经无法控制自已的情绪了,因为少年那张纯净从容的脸,此时已经和自已的弟弟重叠了。
潜意识中,似自我催眠一样,她把少年当成了弟弟,落魄得睡在树上,吃着干馒头,喝着凉水,瘦弱不堪,营养不良。
一个馒头吃完,打发了咕咕鸣叫的肚子后,楚白便合衣躺了下来,枕着包裹,闭目调息。
而这时候,陈平平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抬手拭去了泪水,从远处的树下走了出来。而就在陈平平走出之后,楚白就睁开了眼睛,侧过头来,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渐渐走近的漂亮女人。
“是她?”楚白猛的一楞,这个之前已经和他道了几次谢谢的女人竟然又找了过来。
“这位姐姐有什么事吗?”楚白第一时间拎起包裹,拿着黑袍跳下来问道。
“你……”陈平平深吸一口气后,突然间抓住了楚白的手臂,道:“跟我回家!”-- by:dad856|42688|1110979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