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她是独孤世候的女儿,独孤紫袖。”李沐说完淡淡一笑,知道骆宾王已经没了任何疑忌,便接着道:“随我来吧——”
到了那边,李沐示意他略等。而后一个手势,跟在太子妃身边的独孤紫袖,便笑吟吟向坐在那边山石上的太子妃说了句什么。
太子妃立起身来,向骆宾王这边扫了一眼。又环视一眼她身边的众人,才缓缓在独孤紫袖的引导下,从众人身边向李沐与骆宾王这边从容走过来。
此时翠绿的竹林内,众人都在静静望着这边的情形。
尽管众人都还不清楚此事的底里,但是,这几日来,李沐在众人心中所形成的一种无形威慑力,令众人对他的计划与行动,都不会轻易猜忌。
克兰与老豌豆、赤鹤无声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看着李沐与独孤紫袖,以及那不速之客与太子妃进一步的行动。
他们每个人眼神中,在冷静中都还渗透着一丝疑惑。
先前独孤紫袖明显的敌意,就是对于李沐都是不假辞色,几次性命相逼,将众人至于生死关头。
可是看眼前的情形,这李沐与那独孤紫袖之间,又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这独孤紫袖,为什么忽而转了主意?
“哼——”
克兰一声冷哼,忽而恨恨低声哼道:“美女蛇——”
只不过克兰等人不知道,对于独孤紫袖态度的悄然暗转,李沐心中的警惕与诧异并不少于他们。
李沐心中只能确定的是,独孤紫袖除了对于自己头脑中的那张图纸之外,还有另外一种隐隐的目的所在。
与十七银甲的一战中,独孤紫袖见识了自己的身手功力,也感觉到自己身上不为人所知的储物环扣配备的一些奇异功能。
只怕就是在对于自己能力见识的基础上,这个独孤紫袖心中又多了一层图谋。
但是她到底目的何在,以及她是不是克兰所说的龙刺势力的一员,乃至龙刺这个组织的目的……在目前都是一个谜。
不过,就眼前来说,独孤紫袖参与配合自己的行动,是利大于弊。而能够权衡利弊,是一切行动的基础。
来日方长。
看着太子妃与独孤紫袖向这边走来,李沐一笑低声向骆宾王道:“这就是你要带走的那位女眷了。是不是太子妃,依你的眼力,自然会给一个正确的判断。”
骆宾王眼光一跳,早顺着李沐的眼光向走过来的两个女子望去。
深深看了一眼独孤紫袖,骆宾王才将眼光落定在太子妃的身上。
他细细审视了这个太子妃一眼。这太子妃的才略心机,他在剑南道时早有听闻。
此时定睛看去,却见太子妃丰腴的身体上穿了一件宽宽大大的男子衣衫,发髻随意挽束着,行走步伐中透着明显的虚弱之态。
与她身体的狼狈样子形成明显对比的,是这太子妃一双明眸中流露出的那种沉定内敛的大家气度。
如果说这雍容气度还算是正常的话,骆宾王更奇怪的是她眼中透出的另一种东西。这东西是什么也很难说得明白,隐约间觉得,就是一种精明干练与权欲熏心的结合态度。
其实在他看来,除了双眼之中,就是太子妃行走习惯,也透露着这一点的讯息。
骆宾王注意到,这太子妃毫无落魄中女子的畏缩与不安,步子虽说虚弱,却稳稳走在山路的中间。
即便身旁有独孤紫袖,这太子妃也绝不肯让出中间的位置。
她这不是刻意而为,而是她这样的人,时刻在无意中,会区分身旁所有人的身份等级,不会放弃任何一点权力中心的位置。
反倒是独孤紫袖在不自觉中,行走在山路旁的青苔之上。大约是她自己武技出众,因此对于脚下湿滑难行的路径并不十分在意。
而且,这太子妃的脚步经过山路上杂生的野草,遇到草茎比较高的草时,不会像一般人避过,而是毫不迟疑就踩踏过去……
这自然也不是她刻意而为,不过是一种习惯……她会将所有一切挡在她身前能够消除的一切障碍,不加犹豫踏碎在她自己的脚下。
骆宾王静静看着太子妃,他虽然是个性狂妄,但不是外强中干的人。一旦他关注剖析某个事情,往往比及一般人思维更加透彻。
本来就眼光犀利,更加上出入在剑南道防御使幕府中几年,使得他早熟悉了官场内上上下下的嘴脸。
单凭一双眼睛,他几乎就可以判断出这些人的处事方式与处世态度。
但是他从没在一个女人眼中,见过那种对于权利过分的热情。
即便是玩弄毒蛇威胁自己的独孤紫袖,也不是这样的人。普天之下,除了这传闻中的太子妃,还能有几个女人,能有这样的气度?
“剑南道防御使幕中参佐骆宾王,奉令在此接应太子妃。”骆宾王见太子妃走近,从容一礼道。
太子妃沉定地看着眼前的骆宾王,审视着骆宾王脸上的神色。
片刻,才从容一笑道:“非常之时,何须多礼。剑南道情形如何?”
骆宾王略一沉吟,道:“一言难尽,尚且勉力支撑。”
太子妃眼光一转,不再多问,直接道:“你如何接应我出去?”
骆宾王扫一眼李沐,镇定自然说道:“要请太子妃屈尊假扮歌姬……”
“歌姬?”
果不其然,骆宾王还没说完,太子妃就骤然打断他的话反问道。
这骆宾王是剑南道防御使的幕僚,与那个李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