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键的一夜,整个顾府灯火通明,上下都悬着心,期盼着少爷早日脱离危险。而梨院里,云霞正彻夜的照顾着,她一刻没敢合眼,生怕一合上,那人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终于,在天刚露白的时候,床上的人儿睫羽微微动了,接着一双迷茫的眼神望着四周。脑中还处于混沌状态,迷迷糊糊中,耳边就有一声尖叫传来,刺激着他的耳瓣,“顾长风醒了,他醒了。”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顾长风逐渐清醒,也看清了周围的人,有爹爹,小武,还有梨院的几个丫鬟和小厮,还有……昨日比武的那个女子。
“父亲,她怎么会在这儿?”
顾长风盛世凌人的逼问她,“云霞小姐,你不是说只要我和你比武,你便不会再出现在顾府吗?为何出尔反尔?”
“我……你不要这么激动,等你身体好些,我再向你解释。你现在要好好休息。”云霞无措的说道。
顾尚书扶着他要起身的身子,劝道,“是啊,别起身,你刚醒,需要好好休息。切不可乱动。”
只是顾长风依旧纹丝不动,半起的身子依靠在顾尚书身上,凌厉的望着云霞,眼饱含了坚定,可因为身子没完全恢复,此刻脸色潮红,低喘着。
云霞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她急道,“我走,我马上走,你不可再动怒伤了身子。”
那红色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风景,便冲出了房间。
就在同一时刻,顾长风才听话的重新躺回了床上。身体在刚刚的波动中早已负荷了,他闭上了眼睛。
“云霞小姐,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
不好。顾尚书疾步来到房外,那红衣女子此刻躺在紫薇花下,那脸上还有未流干的泪痕,叫人心疼。
“快,你们赶紧扶云霞小姐去西厢房休息啊。还有请大夫来瞧瞧。”顾尚书双手紧握,心中焦急万分,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顾尚书回到房中,见长风紧盯着他,等待着他,知晓他的心思,“长风,你刚不该那样对待云霞。昨日自你不省人事后,她彻夜未合眼,一直照顾你。你今日还说那样的话,伤人,刚走出去,怕是体力不支,心力交瘁,晕倒了。”
“什么?她照顾了我一宿?”顾长风惊讶的从床榻上起身,扶着床沿,望着父亲。得到了父亲的确认,他呆滞的倚在了床沿上。
“昨日她知是自己将你害得性命不保,便央求着我留下下照顾你,直到你脱离危险。父亲对云霞的印象一直视嚣张跋扈的,昨日,却对她改观了不少,她虽娇纵,却是个有情有义,敢作敢当的女子。”
“所以父亲才称呼她云霞,而不是云霞小姐。”
顾尚书点点头。
顾长风此刻虽然愧疚于对云霞说了狠话,他却不后悔,“父亲,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都是顾家惹不起的人,儿子为刚刚的事情虽然内疚,却不后悔,父亲既然选择了中立,我们任何高官显贵都惹不起,最好不要有什么交集。父亲不是想着等过几年就回乡养老吗?我只希望这几年我们家能平平安安的。”
顾尚书叹息一声,“长风,事情哪能都如我们意,你看,我们躲来躲去,这云霞不就是那意外。有些事,天注定,我们都无法预料。现在为父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痊愈。别的随遇而安啊。”
“好了,你好好休息,父亲去看看云霞。”
顾尚书行至门前,那床沿处传来低哑的声音,“父亲,等她醒来,告诉她,既然我已经脱离危险,请她回去吧,不要再来了。还有…。我的伤与她昨晚的照顾抵了吧,请她不要再内疚自责了。”
这日午后,云霞站在顾府的门外,身旁是顾伯伯通知家里来接她的轿子。
她望着顾府,心中恼及,悲及。恼这顾长风的无情无义,她屈尊,还不惜女儿家的名誉照顾他,他却翻脸不认人,赶她走。悲…。心中却不知何原由。
“回去吧。”
五日后,顾长风终于能下床走路了,连日躺在床上的烦闷也消失了,今日的他心情大好,来到早已准备好的饭桌前,今日的菜挺丰盛的,鸡汤,肉末茄子,鸡蛋羹,清蒸鱼,玉米虾仁。鱼虾肉倒是齐全。
顾长风夹起一块鱼肉,放入碟中,闻起来真香。可是…。这怎么是生的?再夹起虾仁,这也太咸了吧,再尝一口肉末茄子,居然焦了。鸡汤,淡而无味,只有这鸡蛋羹勉强入口。
顾长风脸色难看的问身旁的小武,“这厨房换人了吗?这菜简直难以下咽啊。”
小武道,“少爷,厨房的李婶今早请假回家了,中午这菜是厨房中其他人做的,可能不熟悉少爷的口味吧。我赶紧让人从外面打包一份饭菜回来吧。”
顾长风阻止道,“算了,鸡蛋羹,鸡汤留着吧,其他撤走。若晚上还是中午这人做饭,就直接煮碗粥给我就可以了。不要浪费食材了。”
小武为这做饭之人担忧,照这情况,不出三日,那人就该走了吧。
紧接着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中饭,顾长风见证了这人的持之不屑的精神,每日都是这些菜,不过味道好了很多,至少他是能咽下去的。
这日中午,闲逛之余,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以为是错觉,他便跟了上去。
“少爷,你是要找什么?那边是厨房了,乌烟瘴气的,你若要去,小武替你去吧。”小武见少爷要往那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