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敖遨只觉周遭空凉,耳畔时有阵阵冷风刮过让他很不舒服,手脚传来被束缚的异样之感,使得他强睁开困顿的双眼。
周围的环境十分陌生,眼前地势开阔,似乎置身在一处山岭。
费劲睁了睁眼睛,敖遨这才看清面前那个模糊而熟悉的白色身影,正是虞祎遥。现在的她看起来很清醒,双目透彻而阴鸷,直勾勾的眼神让他心生寒意。
敖遨刚想试着走动,一阵铁锁碰撞的声音叮当作响,才发现因冰寒而失去知觉的双手,正被两条手腕粗的铁链铐住,挣脱不开。四肢被困,整个人被悬缚在半空。
“你…你这是做什么?”失去了内丹的敖遨,如今宛如一个废人,尝试催动法力挣开铁链,却徒劳无功。
敖遨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强装镇定看了眼神色得意的虞祎遥,她阴冷冷的对着他笑,毫不掩饰心中的恨意。
敖遨恐慌的模样让她很受用,连他着急垂死挣扎的模样也变得赏心悦目。
虞祎遥抱着剑朝前走了一步,不怀好意讥笑道:“你们以为,祁穹的事就这么算了吗?”
“就算你抓了我,祁穹也回不来了……”敖遨试着动了动脚,并不抱希望能说服她,只是希望她不要偏执做了傻事。
“我自然知道他回不来了。”虞祎遥冷着脸说到,“你们真好,从不被生老病死所困。从来体会不到与至亲死离的痛苦,那个冷血不顾他人的判官,肆意摧毁别人的希望…就因为,他从来体会不到!”
“杀了祁穹的明明是你,是你取出了他体内的真元,他本可以好好活下去。”敖遨暗调内息,内丹被用来救助祁幸,贸然召回会让他有性命之忧,而且内丹正被他人控制,召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有储魂之术,就算是魂魄,我也可以与他相守一辈子!就是你们…总是逼我…非要逼我!”虞祎遥瞪红着眼,气急败坏对他一阵吼骂!
虞祎遥气急攻心,果断拔剑出鞘,流利挽了个剑诀,迅速施展道诀催动法阵,利剑朝天顺引天雷!她心中怨念至深,恨不得把判官千刀万剐!
晦暗沉沉的天云受到感召,大片大片黑云在敖遨上空累累滚动,互相奔腾吞没倾压,仿佛要噬咬整个山岭。
黑尘圈窝中心的急流时而发出嗡鸣之声,就连空气中也充斥着一股硝尘味,这一前兆,敖遨再熟悉不过。
“我知道你是东海神龙,这个承天台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台上的法阵,能将雷电之力瞬时扩大数倍,想来对你也是有用的。”虞祎遥周身蓝光剑气雾霭飘动,暗金流光剑影包绕。
随她口中絮絮念咒,一众剑影接连有序齐聚敖遨头顶上方,其余两把剑影分列承天柱上,引雷之势,蓄势待发。
“原来…这就是你要我内丹的目的。”敖遨悔不当初,怎么就听信了她的话,现在的自己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甚至连这铁索都挣不断。
“并不,我是真的要救祁幸。”虞祎遥轻描淡写述说到,内丹能救人这件事,甚合她心意。
虞祎遥看了眼昏沉低云的黑天,她一点也不惧怕把其他人召开,相反,她恨不得整个地府的鬼都能目睹这一盛况,让判官亲眼看着她是如何将他重要之人凌虐致死。
想到判官痛贯心膂的模样,虞祎遥心中快意畅然,执着剑站在肆虐的阴风中颠狂大笑,桀骜得意的样子既可恨又可悲。
不再等待,虞祎遥手捏七宝骞林诀,与体内真元重合叠印开启术法,天际流云波动与法光顺承接应,牵引天雷于承天台,雷光集到之际,整个山顶黑风大作,天地惶惶、退变失色。
“呲呲”两道声响从承天柱上方顺剑影一路向下,极速传导四根铁链,电火击向敖遨被捆缚的四肢。
就在头顶上方,雷火顺八道剑影指引劈向敖遨周身时,承天台烟尘四起,一声嘹亮高昂的龙吟声震彻山顶,一个金光四射的庞然巨龙闪现在台上。
敖遨及时现出原身自我保护,一众天雷均劈落在坚硬的龙鳞之上,伤不到分毫。
恢复成龙身的敖遨试着挣脱桎梏,才发觉这铁链非寻常玄铁,居然挣脱不得。
滚滚雷火落在承天台,所到之处地面被焚烤碳化,黯黯黑烟一片。
看着完好无损的龙身,虞祎遥面色有些难看。
她惧怕被龙身伤及,遂腾空而起来到巨龙上空,高举手中悬剑,化为一青碧大刀巨刃,对着龙头径直落下。
然而尖刃抵到一处鳞片,一声清脆撞击,就再也无法深入。
虞祎遥卯足修为气沉真元,不甘咬牙忿恨道:“凭什么你们就无坚不摧…坐享众生!”
话语间更拼尽了全身道法力气,那道巨刃被两股力量重压,形体间已有弯曲之势。
龙身一个奋力站起伸身,巨刀自尖端顺着刃身一路四分五裂开始破碎,脱落之物随着云烟消散在空中。
刃碎的冲击力迫使虞祎遥后退升空,闪身躲开,哪怕身姿矫健,仍被腾飞的数道流片划伤,双臂肩背之位,鲜血透过精白衣裙浸染开来,伤处十分明显。
龙身伸展之际,虞祎遥透过尘烟发现龙背上有处缺损,避开龙身的袭击,十分轻快绕到背后腾空落定。
那是一处已经愈合的旧伤,不知是什么造成,居然击落了一片龙鳞。
虞祎遥庆幸一笑,果然老天都在帮自己。
不顾伤口的疼痛,虞祎遥闪身到龙背部方向,腾空施展道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