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翔叹了口起到:“我说过,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们,而是时机未到,我也说不准到时候……”
他突然把嘴闭上了。
是啊,结局如何,他也是说不准的。
掌刑长老说得没错,他和佟振,确实是在拿宗门做一次赌博。
只是他们俩看得比掌刑长老要清楚得多,知道就算是输了,情况也不会更坏,而掌刑长老因为爱之深,所以想法会有些偏激了,从道德层面上来看,实在是不好说谁对谁错。
“师兄,”秦翔沉默片刻后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也请你认清现状。况且就算输了,我们还可以举宗前往皇城,我如今的财力,足够帮宗门渡过最困难的时期。”
“去往皇城?”
游天刑苦涩地道:“那还是大师兄苦心经营起来的那个琅嬛宗吗?”
“至少人还在。”
“不,人也不在了。”游天刑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摇头道,“早在碧波潭秘境开启的那一刻起,人就已经去了大半了。”
秦翔从中听出了一股怨念,一股对佟振的怨气!
“呵呵,但凡武师中阶以上,必须前往秘境。”游天刑惨然道,“他下这个命令的时候,可曾考虑过我和大师兄的感受?”
“对他来说,这些个他连面都没有见过,名字都没有记全的弟子,只不过是一个可以任他消耗的数字罢了。”游天刑的声音开始颤抖,嘀嗒嘀嗒地有眼泪滑落,洒在地面。
“孟雄,王德,邹子西,郭跃……”
他念着这一个个名字:“多好的孩子啊,他们还很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该这么早就死的。不该的!”
说到最后,他已经几乎是在咆哮。
“黄金大世,黄金大世!那是天骄们纵横的世界,他佟振想要声名,想要威望,想要争夺气运的时候,可曾问过那些孩子们,这是不是他们想要的?”
秦翔沉默,实在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事实上不止佟振如此,北山派和天剑门的高层也是这般做的。关键就在于当时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由于无常教插手,会导致门中精英死伤大半。
可这只是借口罢了。
毕竟那时候,佟振怕是根本没有想过要询问那些弟子的意思。
游天刑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其实从那个时候,琅嬛宗就已经可以说是名存实亡了。只不过因为我们这些高层还在,原先的弟子们也还活着一些,这才挺了下来。”
“其实当时的情况,比现在还要恶劣,不过因为大师兄还活着,是他安慰我,又给了我动力。让我相信只要我和大师兄还在,哪怕穷尽一生,宗门总会有再站起来的时候的。”
“可是大师兄死了,死得好冤枉!”游天刑咬牙道,“当时我和师尊就在后山,明明是比武的关键时期,他却一个人跑去后山砸房子撒气,试问这岂是一宗之主该做的事情?假如……假如当时他没有离开,或许大师兄还有救。不,是一定有救!只要他出手,就一定可以救回来的!”
游天刑状若封魔,看得秦翔好一阵唏嘘。
说到底,还是因为大长老的死,击溃了掌刑长老心中最后一道防线,这么多年来积攒在心中的抑郁,一下子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倾泻开来。
随着一声长叹,秦翔抬头道:“宗主,听了这么久,您也应该露面了。这件事,弟子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
没有动静,只有徐徐的风声在山涧中回响。
“你不肯露面我也能够理解,只是再拿不到解药的话,何姑娘可能会性命不保。到时候李掌教那里……”
“好了,你不要说了。”
终于,一声哀叹响起,一个显得有些落寞的老人,缓缓从树林中走出。
“师……师尊?”游天刑猛地张大眼睛,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不敢面对。
但是想想也不奇怪,两名大武师后期的高手交手,那百丈高的金身引起的元气波动,身为宗师境的佟振若是察觉不到,那才叫见鬼了。
佟振苦笑道:“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师尊?”
这句话没有责备,也不是在讽刺,只是带着一股浓浓的自嘲的意味。
游天刑把脸埋进了土里。
虽然他刚才说得满是怨愤,可真正当他看见佟振时,那一股怨气却又开始慢慢消散,脑海中想起他们几个师兄弟小时候无家可归,没有饭吃,就要饿死在路边的时候,是佟振救了他们,给他们食物,给他们住处,教他们修炼,给了他们家的感觉。
没有佟振,他游天刑早就成了路边饿殍。
“师尊,我……我不是……”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宗主。”佟振自嘲道,“要是按一个国家来说的话,像我这样的,应该算是一个昏君吧?”
“昏得还不是很厉害,”秦翔一记马屁拍过去,“至少昏君是不会反省的。”
佟振白了他一眼,随后眼神复杂地向着掌刑长老看去:“天刑,把解药拿来吧。这件事的过错不在你,为师也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你不要把什么都拦在自己的身上。”
“师尊!”
掌刑长老终于忍不住了,年过半百,此时却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师兄,你要是再不把解药拿来,到时候咱们的敌人可就不止一个北山派了,怕是天剑门也要找咱们拼命。”秦翔笑道。
“我……我没有解药。”
“啥?”
“这根本不是什么荃罗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