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在我想明白之前不要来找我。”
秦翔坐在房中,看完这封以娟秀字体写成的十分简短的信,嘭地一下将信纸拍在了桌上,冷着脸站了起来。
“没有必要恼羞成怒,”老和尚开解道,“这种事情需要时间去慢慢消化。”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当和尚,去当月老吧。”秦翔把老和尚噎得开不了口,“这笨妞,难道不知道现在的环境很危险吗?她那点修为一个人离开能干得了什么,实在是太容易遇到危险了。”
“咦,你不是在气愤她的不辞而别?”老和尚奇道。
秦翔摇摇头,眉头深锁,最后把信纸收了起来:“这个时候去找的话应该能找到,深更半夜,多半没有走远。”
“啊!”
忽地,他听见了一声女人的尖叫。
“真的出事了?”
秦翔眼皮一跳,迅速夺门而出。
不止他一个人听见了尖叫声,附近的看守者也迅速穿过走道,向着声音传来处赶去。
“这是方醇的房间?”
已经有看守者推门而入,秦翔紧跟着走了进去,就看见方醇满脸惊慌地跌坐在地上,汗水打湿了衣衫,一张俏脸苍白如纸。
“发生了什么?”看守者询问,他们看了看房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方醇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身子都在颤抖,一声不吭,直到看见秦翔也走了进来,这才慌忙过来紧紧拉住他的胳膊:“有人……有人被杀了,那个人还要杀我。”
秦翔的神色迅速凝重了起来:“有人要杀你?长什么样,被杀的人又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相貌,只看见一道黑影,就从这里钻出来了。”方醇指着房间内的一面墙说道。
“墙?”
看守者迅速检查了墙壁,同时拿出了一只水晶球一般的探测器:“没有发现元力波动,应该没有人在这里出没过。”
疑惑的目光落在了方醇身上。
“真的有!”
方醇急了,求助地向着秦翔看去。
秦翔看着墙壁,略一思索,而后问道:“你说的被杀的人在哪里?”
“就在隔壁。”方醇不假思索地道。
一名看守者疑惑道:“隔壁的人死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方醇也愣住了。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骂骂咧咧走了过来:“隔壁的瞎叫唤什么,干扰老子修行?”
那是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汗,修为不弱,也有大武师初期的水准了,天地一变,许多人的修为都突破了,比以前精进许多,大武师不是那么少见了。
“小丫头,就是你在吵……”那汉子走了过来,显然知道隔壁住的什么人,张口就要叫嚣,忽地看见秦翔站在门口冷冷地望着他。
“你……你不是今天在城主府里的那个……”
他认出了秦翔的身份,吓得掉头就走。
“站住!”秦翔叫住了他。
“这位……这位公子……”汉子的腿都在打晃,虽然秦翔此时全身都绑着绑带,看上去伤势很重,但是仅是那一道目光就让他难以承受,“我不是有意冒犯的,还请公子见谅,不要和我这种小人物一般计较。”
“我没打算把你怎么样,”秦翔道,“你就是住在这间屋子隔壁的?”
“是是是。”汉子连忙应道。
“刚才你在房里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或是看见什么人?”秦翔问道。
“异常……”汉子朝方醇看了一眼,想说唯一的异常就是听见了女人尖叫,然后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没有。”
在秦翔的示意下,两名看守者去汉子的房间里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醇儿多半是做了噩梦吧?”季三娘摸了摸方醇的额头道。
“噩梦?”秦翔点点头,倒是也有可能。
服用完再造丹后,修为会有一个井喷期,心境跟不上修为的增长,的确可能出现梦魇。
不过很快他就注意到方醇怔怔地望着汉子的脸,指关节都捏得有些发白了:“是他……就是他……我看见他被人从中间劈开了。”
“你看见了?”秦翔有些怀疑,和老和尚一同确认了一下,这个汉子确实是活人,而非诈尸或者傀儡。
看守者们笃定是方醇做了噩梦,很快就退去了,那汉子虽然对方醇说自己被人砍成两半颇为介怀,但是碍于秦翔在这里,只能生着闷气回房了。
“我不住这间房了。”方醇仍旧十分惧怕,要与自己的母亲同住一间屋子。
秦翔传了一段经文给她,可以安定神魂,然后就准备去找刘姨,拜托她派人查一查何飞飞的消息。
可前一脚迈出房门,他的脸色突然变了一变。
“秦长老,你怎么了?”跟着出来的季三娘与方醇问道。
“你们闻到什么没有?”秦翔问道。
方醇与季三娘都摇了摇头。
秦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他没有闻错,这是人血的气味。
突然,他走到旁边去,一脚踢开了隔壁屋子的门。
门一开,一股冷幽的风从门后吹出,让人忍不住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秦翔的身子僵住了,与此同时,从后方探着脑袋向里张望的方醇再一次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脸上没了半点血色。
方才那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此时竟然已经死在了自己的屋子里,身体被人一刀劈成了两半,血流一地,脏腑以及肠道中的秽物混着血液流淌,屋内的气味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