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那一片战场已经被打成了废墟,说是天崩地裂也不为过。
数名宗师出手操纵伏羲剑阵,真人境以下,谁来了都要胆寒。
剑气四溢弥漫,剑阵衍化出的剑光纵横八方,上封天地,下阻黄泉,这才是三皇殿的宝物真正的威力,若是刚才杨清能够将此阵催动到这个地步,秦翔早就死在里头了。
那地渊蠕虫巨大的身躯,原本是它的优势,此时此刻,却成了最累赘的短板!身躯庞大,意味着它不管如何闪躲,都不可能躲过阵中雨点一般降落的神剑。
邦——
它的脑袋上方,陡然出现了一柄重锤,那是其中一名宗师的玄兵。
这门玄兵闪烁着异彩,如同小山一般砸落而下,狠狠地捶在了蠕虫庞大的身躯上,发出敲钟一般的巨大声响。
耳膜震颤,那名宗师体内的气血也是一阵翻腾。
“这怪物的身躯实在是太强横了!”
这一锤下去,蠕虫的身体并没有看见什么明显的伤痕,但要说无用却也不至于。
其口中发出可怖的嘶鸣声,巨大身躯不住地摇晃扭动,掀起一阵阵狂风。大约是被捶了个七荤八素,它接连受了剑阵的好几下重击,那生满啮齿的口中也不断地向外喷吐出令人恶心的液体。
这液体洒落在地面上,黄土都冒起了一阵白烟,有巨大的腐蚀性。早先就有一名宗师不小心被这黏液喷涂到,两条腿直接就被化去了。
“这怪物已经不行了!”
项钟胜低吼道,攥着长枪的手指发白,眼中怒火升腾。
那是他们皇家的一位宗师高手,可以镇压一国气运的存在,居然就这么成了废人,他的心中恨不得将眼前的虫子撕成碎片。
也确实,这条大虫子已经没有一开始的生猛了,不断地想向地下钻去,知道不敌、不肯再战。
然而几大宗师哪里肯放任这么一个祸患离去,以强大力量掘地数百尺,剑气始终尾随其后。
战斗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所有人都是手段尽出,全神贯注。没有人注意到,旁边那一根高大的石柱,这时候突然裂开了一条条缝隙,有灼目的白光从柱子当中照耀出来。
……
郑平仅仅只剩下了一个头颅,并未飞遁多远,只十余里地就停了下来。深山之中有一座小屋,屋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童儿,童儿!”
郑平向着屋里呼唤。
“师父。”这时,门被推开,走出一人来。
这是一个生的十分木讷的少年,一对眸子里看不见什么神采,就连行走时也是一板一眼,仿佛是个木头人一样。
这少年并不起眼,不过若是秦翔在这里的话就会一眼认出,这正是他之前出走的那个弟子,何绅!
当初何绅以为是常萧萧修炼邪功,害死了他老家村子里的人。而后来这件事秦翔已经调查清楚了,完全只是误会而已,凶手是已经死去的杨番。他也曾让人出去寻找过这个弟子的下落,只是很长时间都没有得到消息,谁知竟然藏在了这里。
“师父,”何绅看着只剩下一个头颅的郑平,眼皮跳了跳,“您这是怎么了?”
“不要多问!”
郑平对这个弟子并不欢喜,神情冷漠:“前些日子我让你抓回来的人呢?”
何绅闻言道:“还在圈里养着。”
“统统杀了。”
郑平声音阴冷:“把他们的血放进木桶中,为师伤了元气,要好好休养一阵。”
“是。”
说到杀人,何绅的眼神也没有半点起伏,走到门外。
只听见屋里的郑平恨声道:“这次真是栽了,我的功力,还远远得不到鬼母的认可,说到底它也只是在利用我!哼,害我变成这副模样,那个叫做秦翔的家伙也该尝尝苦果了!”
秦翔?
何绅木然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变化,手不自觉地颤了一颤。
他的表情似是想念,又似是愧疚,百感交集。
郑平恨恨地自言自语了几句,忽地想起了什么,神色带着几分急切,张口吐出一道红光:“红袖,红袖你怎么了?”
原本应该被血池化去的扈红袖,此时竟然还好好地在这里。不过这“好好的”也只是相对而言,可以看出她的神情十分痛苦。
“为什么?”
扈红袖的魂体紊乱,似乎随时都能够消散,但饶是如此,她也掩藏不住心中的恨意:“为什么你不干脆直接打散我,还救我做什么?”
“红袖,你……你先别说这么多了。”郑平眼中的急切绝对不似作伪,“你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被剑气伤的?”
“是那个和尚。”
扈红袖惨笑道:“那个和尚怕我逃走,在我身上下了咒。如今你带着我远去,他留下的咒力发作了,我存世不了多久了。”
“和尚?”郑平想起了跟在秦翔身边的老和尚,眼中满是杀机,“该死的秃驴,我一定要宰了他!”
“你说这些干什么?”扈红袖冷笑,“我魂魄消散,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愿吗?我只恨……不能亲手把你碎尸万段。不过看着你现在的模样,哈哈,我也算是无憾了!”
尖利的笑声刺痛耳膜,而郑平的表情却是变得十分痛苦:“红袖,红袖你别说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救我?”扈红袖道,“那老和尚的咒术通玄,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他的修为曾经达到过鬼王的境界。他的咒,你能解?”
“红袖!”郑平看着身躯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