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翔脸上露出几分诧异,这时低下头来,忽地瞧见了地上隐隐流过的一道道的纹路。
这些纹路并没有任何的进攻性,但也正因如此,具有很好的隐蔽性,它的功能只有一个,就是在有人潜入进来的时候,会进行示警。
这也是为什么秦翔一开始没有发现的原因。
想了一想,他的嘴角一勾:“看来你是早就料到我会来找你了,做了不少的准备。”
“你到底是谁?”
这时,那门开了下来,一个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人迈着步子从屋子里走出。
这人穿着官服,带着官帽,个子不高不矮,圆脸,脸上留着两撇胡子。
相对于他的脸来说,那一对眼睛不大,但是盯着人的时候却自然而然地带着几分威严,想来是久居高位形成的一股气势。
不过秦翔站在门外,就这么与他对视了片刻,反倒是对方先退缩了,眼睛下意识地向着地下一瞄。
“我认出你了,你是最近在城里闹出不小动静的那个人,叫做秦翔是不是?”
他定了定神,而后道:“深夜造访我大理寺,不请自入,究竟有何贵干?”
秦翔也不和他绕弯子,直接道:“你就是大理寺卿常文渊?前些日子。琅嬛武馆祭祀邪神的案子,就是你审的吧?”
“是我审的。”
常文渊也不隐瞒,点了点头:“当时证据确凿,有武馆内部的人举报,然后我们去了以后,从一间密室里头搜出了邪神像,以及祭祀的祷文。”
“内部的人?”秦翔皱了皱眉,“是谁?”
“自然是你们武馆招收的弟子。”对方摇了摇头,“他举报有功,所以不曾罚他,但是此人的名姓我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注意到秦翔的脸色,他突然道:“阁下如果想知道的话,我可以查一查卷宗。”
秦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冷笑了一声:“那就有劳了。”
常文渊被秦翔看得神色略微有几分不自然,很快转过身去,带着他来到了另一间院门前。
“常大人。”
院子前有一队卫兵看守,各个修为不弱。
“这里就是保管卷宗的地方。”
常文渊朝着秦翔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按理来说这里是不可以让外人进入的,不过——”
“你就替我查一查那个人叫什么就好。”
秦翔直接道:“如果有心作假的话,我进不进去都是一样。”
那人干笑了两声,走进去后不久,捧着一卷竹简就出来了:“查到了,那个人的名字叫王亮。”
“王亮?”
秦翔一摇头,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在他离开之后收进来的人。
“你是想翻案?”
常文渊突然问道。
“他们不可能去祭祀什么骨瞳圣母。”秦翔没有看他,而是始终盯着一个方向。
“一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了。”
常文渊似有所指:“就好比你回城的那一日,还被当成是祸害百姓的罪人,如今却不再有人提及这件事。你就真的敢保证,你走了以后,他们不会被那妖邪蛊惑吗?”
秦翔闻言,陡然间将目光移了过来。
常文渊一下子闭上了嘴巴,后退半步,同时干笑两声道:“当然,你如果觉得这件事真的有冤屈的话,其实大可以去鸿胪寺问一问。”
“鸿胪寺?”
秦翔目光动了动:“这皇城里的案件,不都是你们大理寺负责审查吗?”
“话是如此。”
常文渊道:“但是这件事,确实是和鸿胪寺有关系的。鸿胪寺负责我国的礼节、祭祀、朝拜。当初受到举报后,也是鸿胪寺的人最先过去的,那邪神像也是他们找出来的。”
“哼。”
秦翔轻哼了一声,又一次向着先前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看见他的背影消失,常文渊还是不敢放松,有些僵硬地走回了先前的屋子。
将门关上,常文渊手提一杆狼毫笔,似乎是想写几个字下来,可是落在了纸上,那字却是歪歪斜斜,扭曲得不成样子。
“我说常大人,那人已经走了,你的手怎么还是抖得这么厉害?”
屋子里忽然有一道声音响起。
听见这个声音,常文渊连忙站了起来,只见屋里的烛光在墙角处映照出了一个青年的身影来。
“哎呀,杨院长,您可算是来了!”
常文渊看见救星似的迎了过去:“您知不知道,刚才可真是把常某给吓得不轻啊。”
“瞧你这点出息。”
杨清讥讽地笑了笑:“这点胆量,我真是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坐上大理寺卿这个位置的。”
“杨院长说笑了。”
常文渊也不恼,满脸赔笑道:“我们西楚只是小国,我这所谓的大理寺卿,其实也就是个摆设,哪里能和那天朝上国相比?”
“呵。”杨清笑了一声。
“而且,”常文渊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那可是个煞星啊!那天在街道上,他可是连二皇子都敢杀。我真怕他万一要是知道我和您——”
“你以为他不知道?”
杨清在常文渊先前的那个位置坐了下来,将桌上的玉镇纸拿起来在手中把玩:“方才你与他在说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听着,我怀疑他早就发现我了。”
“什么!”
常文渊一瞪眼,脸一白,冷汗唰唰地就下来了:“那那那……他他他……”
“你紧张什么!”
杨清哼了一声:“他就算是知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