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角落里出现了一片黑影。
这点影子慢慢地拉长,一点一点地拖动到了秦翔的脚下。
“定!”
秦翔一皱眉,反手一点。
他的食指散发着淡淡的银色光芒,而后便听得一声娇呼,秦翔回过头:“萧萧?你这是做什么?”
“师父——”
常萧萧脸色酡红,念着秦翔的名字。
“还能说话?”
秦翔起身道:“看来这定身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若是圣君来施展的话,连空间都定住了。”
看着自己这个弟子,他没好气地道:“谁让你偷偷摸摸溜进我房里来的?”
常萧萧没回话,只是深情地望着他:“师父,你这是什么法术?”
“这叫定身法。”
秦翔道:“以后你要是再敢乱进我的房间,为师便把你定在这里,让你好好反省。”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想笑。
罚站吗?这算什么惩罚。
不过面对常萧萧,他实在是说不出一句重话来。
“这就……不能动了吗?”
常萧萧嘴里发出一声娇呼:“师父……你不用定住我,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的……”
“……”
秦翔顿时头皮发麻:“这定平郡的驿馆里,难道还有什么fēng_liú艳鬼不成?看来老和尚说得不错,同是鬼修,他的道却并不适合通灵之体。”
解了常萧萧的定身咒,秦翔扶额道:“等眼下的事情忙完了,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否则你这个样子可怎么是好?”
“我不要——”
常萧萧撅起了嘴。
要是小胖子他们看见了非得把下巴都给惊掉。
比魔鬼还要可怕三分的大师姐,也只有在他们师父面前才会露出这种小女儿的姿态。
手从常萧萧柔顺的发丝间滑过,直到女徒弟口中发出意味含糊的一声嘤咛,他这才突然触电般地把手拿开,站了起来,身子笔直。
“师父,”常萧萧粘了上来,“我们为什么要分开两个房间呀?如果是怕我打扰你的话,我可以保证不说话的。”
这尼玛是说不说话的问题吗?
正所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秦翔只能自我检讨,是他自己的心境修行不足,思想还是太过三俗!
“这个问题暂且不说。”
秦翔道:“头一回来大唐的郡城,师父陪你好好走一走吧。”
“可以吗?”常萧萧惊喜道,随后又有些不安地道,“可是我们不是不能随便乱走的吗?”
“无妨。”
秦翔轻笑了一声,他已经知道陈平甲给他的令牌,完全可以让他们两人在这定平郡随意走动,到时候即便那个盘欢还想来找他的麻烦,他也不用惧怕。
走出门,秦翔注意到门口那个抱着琴的书生,一脸落寞地走了出去。
“他怎么敢随便离开驿馆?”
秦翔话刚说完,就听见驿馆负责人道:“这书呆子半点功夫也没有,哪个愿意跟他住一个房间?这不是被挤兑走了吗?”
说完,他看着秦翔道:“这位,难道也是打算出去溜达溜达?也好,这定平郡可比你们那些小国的首都还要繁华一些,难得来一次是该走一走。只不过我劝你们最好天黑之前回来,夜里巡查的人多,要是被抓住了,那只能认命了。嘿嘿,不过可惜的就是,咱们郡的夜市可比白天热闹多了,别的不说,就说那醉红楼的红仙舞,白日里那是万万瞧不见的。”
“红仙舞?”
秦翔点了点头。
这时,后面的门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正是先前那执笔的人。
“你——”对方一看见秦翔站在外头,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准备回屋。
但是脚一迈,他就站住了,回过身来,尴尬地看着秦翔笑了笑,抱拳的动作也有些僵硬。
“失……失礼了,方才还多谢兄台的不杀之恩。”
秦翔闻言只觉得好笑,道:“杀你是仇,不杀你便是恩了?”
对方脸一红,臊得不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秦翔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大的过节,而且自己也从对方身上学到了东西,便也无意继续捉弄,道:“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是这样的,”对方道,“我的叔父就住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难得来一趟,我去看望看望他。”
柜台后面的驿官冷不丁地道:“你叔父叫什么名儿?”
那人一愣,继而道:“我父姓窦,叔父的名字叫窦明理。”
“窦仨?”
谁知,负责人一听便道:“我当是谁,不过是一个地痞无赖。”
那人一听挠了挠头,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秦翔眯着眼一想。
地痞无赖?
这驿官的职务,在定平郡里应该也是不低的,至少不会和寻常的地痞无赖搭上关系。
而且这附近的地段也还算繁华,一般的无赖哪能住在这里?多半是地头蛇一类的人物。
一想自己要做的事情,秦翔道:“不知能不能带我去见一见你的叔父?”
“阁下是打算?”那人一惊,还以为秦翔要找麻烦。
秦翔道:“在这定平郡人生地不熟,若是有个认识的人,做什么都方便多了。”
对方一听,也找不出什么毛病,再加上他也不敢得罪秦翔,只好点点头答应了。
路上,秦翔知道了这人的名字,窦寒春。
“含春?”
秦翔奇道:“莫不是媚眼含春的意思?”
“……”窦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