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撒了个谎,这个谎除了梅姨外,没有人知道。免费…………几乎周边所有的人,包括邻居与朋友,都以为我的外婆去世了,但其实她并没有死,至少我认为她是没有死的。

在我十一岁那年,外婆突然就沉睡不醒了,她停止了呼吸。可就在梅姨为外婆收殓入棺时,我因为扑在外婆身上而发现她还有心跳,即使很轻微,但也能感觉到震动。当时梅姨很惊疑,附耳去听,确实能听到微弱的心跳声,可鼻息与脉搏都停止跳动了。

在当下那个年代,封建迷信还盛行,如此诡异离奇的事,若传出去会被谣传得十分离谱。梅姨当机立断决定不能声张,把外婆给抬回了屋,第二天一早帮忙送葬的人过来,梅姨推说夜里已经把后事办完了,别人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好多问。

等人散去后,梅姨吩咐我留在家里守着外婆不要乱跑,她就出门了。那时候还住的是老房子,整个屋子里就我一人和躺在那生死不知的外婆,说实话我挺害怕的。时不时去摸外婆的心口,就怕那里停止了跳动,一直等到晚上,梅姨才回来。

她进门就先问我情况,然后让我去睡觉,那时候我还小,大人的话不敢不听,尽管担心外婆,还是乖乖回了房间。睡到迷迷糊糊时,就感觉有人在推我,睁眼一看是梅姨,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被拉了起来,直到进了外婆房间后,梅姨才说让我帮忙。竟是要我帮着抬外婆到屋外的山轮车上,车子后面还钉了块木板,刚好可以放下外婆。

安顿好后,梅姨本想叫我一人留在家,但我说我害怕,她想了想就让我也一起坐进了山轮车里。天那么黑,又是深更半夜的,我是真的害怕,但有梅姨和外婆在身旁,害怕就减去了不少。我问梅姨这是要去哪,她回我小孩子别多问,埋头骑车。

因为老房子是在乡下,那时候路也没现在好,山轮车骑到城里都快天亮了。目的地就是现在这个地方——疗养院。原来白天梅姨就是赶到城里来联系这事,外婆的情况特殊,留在老房子里肯定不行,疗养院这边也有医生,给外婆检查过后诊断为植物人。到后来大一点,我才理解植物人的涵义,但我认为外婆的情况与植物人并不相同。因为没有哪个植物人说是没有呼吸脉搏,却有心跳的。

从那以后,外婆就住进了这里。疗养院经历过翻修改造,人员换班,但院长一直都没变,而外婆也没离开过。起初我们除去给外婆做护理外,还会每天打营养针,但后来渐渐发现,外婆的身体机能即使没有营养针摄入,也不会有任何变化。她的生命力除了心跳外,其它都不存在,就好像是武侠高手用最后一口真气护住了心脉。

之后梅姨就只请了个护工帮忙照料外婆,做一些清洗擦身的工作,十来年里,原来的老护工退休了,换了个新护工,就是刚才我在门外碰到的,她其实就叫张娟,当初随口掐个名字就是用她的。

我将这八个月里发生的一些事对着外婆轻语,这也是我的一个习惯。每次远游回来,就会来跟外婆交代这些,事无巨细,没有遗漏。讲到最后,我握住外婆满是皱纹的手,贴在脸上,默声道:“外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救你的方法的。”

从疗养院出来,正值中午,抬头看了看天色,一片晴朗。在附近的小摊上随意吃了碗杂酱面,就动身去补办证件,又是拍照又是填资料的,跑上跑下好多趟,才总算弄到了临时身份证,正式证件要过两个月才能拿。又跑去银行把卡给挂失了,又是一番填资料。等所有搞定后,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连忙跑公共电话亭里拨了林妙妙电话。

这回我把她号码给抄在纸上了,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林妙妙怨怒的大嗓门,连忙安抚几句,约她在万达广场那见面。十五分钟后,两军会师,林妙妙冲上来就给了我一个熊抱,我揉揉被撞疼的肩膀,苦笑着想她这女汉子性情可真与娇小靓丽的外表极不相符。

找了家甜品店坐下,林妙妙就开始倒苦水一般,把这阵子的事都扒拉扒拉讲给我听,讲得最多的就是她交的那个男朋友,小样两颊嫣红满面春风,小妮子春心动也。我看着暗暗好笑,心道能收得住林妙妙心的男人,估计很有一套。

这时店里突然飘起音乐声,前旋律很不错,不由思绪抽开了去仔细听,是个女生唱的,嗓音很有磁性,在听到某个词时,我愣了愣,再听竟发现那个词出现得很频繁,不由听出了神。林妙妙伸手在我眼前挥了好几下,才拉回我心神,“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呢?”

我答非所问:“这歌叫什么?”

林妙妙怔了下后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我说阿晓,你是从山里来的吗?这么老的歌都不知道,容祖儿的《小小》。”

“小小......”我轻念出声,刚才触动我心湖的就是歌词里频繁出现的这两个字。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小小吗?

因为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小小的存在。

如果我愿意,那么就让这小小的存在永久保持下去也无妨;

但如果我不愿意,我会让这微末的存在变成无。现在你在我这里,已成了零......

那个人的话清晰地浮在脑海,小小,至少还存在着;零,就是无。我之于他,什么都不是,那些曾共同经历的往事,统统被抹去。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又开始揪心挖骨般疼起来。

林妙妙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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