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峰还真听说过陈金福,不过其余的人一个也不认识,因为凌绝峰毕竟只是一个刚入行的老大。
“你想怎么谈?”凌绝峰说着,跷起了二郎腿。
陈金福最先开口说话:“年轻人,最近你可是风生水起啊,混得不错吗,能把金安平都逼走。”摇了摇头,陈金福似笑非笑说了一句:“不知道你对金安平做了什么,人家现在可是上吊自杀了!”
凌绝峰摆摆手说:“我和金安平的帐,我们两个人自己算。他的家属或者儿女,如果要向我讨个说法,除非找到了你头上请求出面,否则你就不要和我说金安平的事情。”顿了一下,凌绝峰补充道:“你们这一次来,是为了青头帮的事情,那么咱们就只谈青头帮,别扯闲篇儿。”
陈金福面部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冷冷的看着凌绝峰:“年轻人一时得志,不要太过狂妄,怎么说李青也是你的前辈。”
“而你是李青的前辈,既然如此,今天的事情就请你主持公道……”凌绝峰的做法是软硬兼施,刚才让人知道自己毫不在乎对方,现在则丢过去一顶高帽子:“陈老前辈在这里,我是必须给面子的!”
李青有些尴尬的说:“上次我手下的事情……”
凌绝峰打断了李青:“我以为上次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是你的手下自作主张生出许多是非,你自己执行家法就好,咱们就不要再提了,现在咱们就说说抽奖的事情!”
李青立即道:“你摆明了就是去砸场子的!”
“没证据不要乱说话!”凌绝峰耸耸肩膀:“我抽奖中了一千多万,只要你把钱如数给我,这件事情就算了!”
李青一拍桌子:“我凭什么给你钱?”
“就凭你是青头帮的老大,如果你不管青头帮的事,我就直接找青头帮要钱!”凌绝峰冷冷一笑:“你看怎么样?”
李青压了压火,把语气缓和下来:“既然我的人都被你抓了,你当然想怎么样都行,先把人放了再说!”
“老实告诉你,人,就在隔壁的屋子,你随时都可以带走!”凌绝峰一字一顿的告诉李青:“只要把钱留下!”
事实上,凌绝峰自己也明白,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骗子。这世上没有任何抽奖能中这么多钱,别说是一千多万了,就算只是几十万,也不可能。
青头们的这种抽奖固然是骗,类似于福彩体彩双色球之类,何尝又不是。每当奖池里面累计下巨额奖金,就会有一个神秘人士中奖,然后蒙面把奖金领走。
但凌绝峰何以如此强硬的要钱呢,这是建立在对黑道准则的准确把握之上。
简单的说,各个帮派在解决矛盾的时候,基本上不问是非的,调解者通常倾向于强势的一方。
当然,这种“不问”并不是绝对的,也要看强势的一方是否有理。只是他们这些人的“理”,与普通老百姓的“理”并不一样,就算强词夺理也算是有理。也可以说,黑道的“理”是建立在没理的基础上,所以不能用常理衡量。
李青没指责凌绝峰在抽奖时耍花样,因为如果细追下去,青头们干的这种买卖本身就是耍花样,凌绝峰用耍花样对付耍花样完全说得通。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碰瓷”,一般人大都认为,遇到这种事情,不应赔一分钱。但按照道上的行为准则,被碰瓷的或多或少要赔偿一些,谁让你这么倒霉被人家给碰了呢。
那么是不是碰瓷党就可以随意出去讹钱呢?
当然不,他们也要付出代价,这一点接着往下看就能明白。
凌绝峰自从第一次接触帮派,就很注意观察他们的行事方法和特点,然后加以揣摩,到现在对道上的事情却大致掌握差不多了。
凌绝峰今天的目的主要是敲山震虎,但震的不是李青,因为已经决意收拾青头帮了,震与不震都无所谓。凌绝峰是要让道上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地区有凌绝峰这么一号老大,而且自己并不好惹。
在李青带来的这些人当中,其他人都是撑场子的,真正出头调解的是陈金福。尤其那位分局局长,肯大驾光临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基于身份决不会说太多。对于这些人而言,并不了解凌绝峰的实际状况,但本市经济最达的这一地区,过去三大帮派鼎立,转眼只剩下一个凌绝峰,这让他们任何人都不敢小觑凌绝峰。
陈金福叹了一口气:“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咱们就不谈了,你知道青头的抽奖是什么把戏,然后故意去抽奖,这确实就是砸场子,应该给李青做个交代!”
“不管怎么说我中奖了,李青的手下不给钱就算了,却还要动我,这又怎么说?”
陈金福干笑两声:“一千万……这钱太多了,李青也拿不出来!”
“论辈分,我应该喊您一声叔叔,而且我也看出来了,今天在座的,您是最德高望重的。”凌绝峰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既然如此,我和李青的事情,就全在您一句话,您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就算您偏袒李青,我也决不多说一句,您看怎么样?”
凌绝峰这段话不软不硬,而且把陈金福捧得很高。陈金福听着很是受用,看了看李青,然后说:“要让我说的话,人家李青先前没招惹你,你却往人家头上扣屎盆子。这一次,你砸了李青的场子,大家就此扯平了,怎么样?”
凌绝峰点头同意:“可以!”
然而李青却反对:“他伤了我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