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胆子。

打个机灵,她将最上面不太值钱的那一半放回去。剩余一半揣到自己怀里,扣上鲤鱼双锁前,想了想她把两只发卡放了进去。她是被孙氏秘密接回来的,梳妆打扮也是在孙氏房中,连发卡也是顺手用的孙氏妆奁里的。

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箫家库房的主意,那些金银虽然价值连城,可运出去未免太打眼。她看重的,从来都只是箫家这些产业。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先有蒋先逼着沈金山开暗格拿房契,后有孙氏闹事牵扯所有人注意力,而她则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箫家对不起我,可我却不能不顾箫家生养之恩,多多少少也得给他们留点。”

最后看一眼已经合上、看不出丝毫痕迹的暗格,理理脖子上的碎发,出了书房,箫矸芝沿小路三两步消失在箫家角门处,而此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早已等在那。跳上马车,她很快消失在街角,一路出城与平王汇合。

书房中发生的一切,沈金山浑然不觉。多取出一张房契后,沈金山没好气地走在前面,孙氏紧跟在他后面,夫妻二人一路向正门处走去。

蒋先自问没沈金山那么损,虽然命胡贵暗中散布谣言,让附近百姓来看热闹。可见人误会,他也积极地出声解释。至于随着他的解释沈金山名声越来越臭,直接从变卖祖宗产业的败家子变成搜刮贫苦百姓血汗钱的大恶人,那就是他“无能为力”了。

原本他以为,事情到了这份上沈金山也该出来了,没想到他却成了缩头乌龟,躲在沈府任由骂声一浪高过一浪。

左等右等不见他出来,反倒等来了阿玲。

征募军饷宴完成后还要重新核实一遍账目,所以阿玲并未跟着箫家马车一起走。本来这账目很简单,根本不用多此一举,可阿玲留下来也有自己的私心。

今晨在青霜坦白之前,她已经隐约明白自己对玉哥哥的心意。虽然前世从不知情滋味,可她还是十分确定,那种想起他来时酸酸涩涩、与想起任何人来时都不一样的感觉,应该是喜欢。

可青霜一番话、以及随后宴会上玉哥哥的表现却让她一再迟疑。一方面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玉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另外一方面,前世的教训却在影响着她,每个接近她对她好的外人,都是为了蒋家的钱。

两种念头在她的脑海中拔河,整颗心如置身冰火两重天。即便只有短短一上午,她却觉得自己过得比前世最后三年还要煎熬。她清楚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所以她决定留下来问个清楚。

将每个人所捐明细和总额记录在花名册上,用清晰工整的簪花小楷重写一遍后,边吹着墨迹她边走到他跟前。

“这是征募军饷宴的详细账目。”

陈志谦接过去,扫一眼后随意放在桌案上,抬头看向她:“你想问我什么?”

被他看出来了!阿玲拳头握紧又松开,鼓起勇气问道:“玉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舞姬已经散去,掌柜的以及小二也都纷纷退居后院,没有人任何人敢打扰小王爷清净。空旷的云来楼内,阿玲声音回荡。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像奶娘、像蒋家庶支、或者像沈德强、箫矸芝那般,只是看中了蒋家的钱,对我好点好借此完成征募军饷的皇命。

阿玲神情中的疑惑,陈志谦看得清清楚楚。

这丫头竟然在怀疑他!

一时间他怒火滔天!

这丫头竟然在怀疑他!

意识到这点的那一瞬间,陈志谦心中蹿起强烈的怒火。怒气外放几乎要化为实质,吓得案前阿玲下意识地哆嗦。好在他早已不是前世十八岁那会年轻气盛的小王爷,意识到他的恐惧,心疼渐渐涌上来,怒气褪去理智回笼,他诡异地升起一丝欣慰。

这丫头可算长点心眼。

一时间他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多难得,那个十年前提着兔子灯在莲花池旁救下他、那个前世到死依旧被人蒙在鼓里的傻丫头,终于学会了防备人。

“因为你傻。”可不是傻,不去防备别人,偏偏防着他。

这是什么话!阿玲不悦地皱皱鼻子,攥紧拳头鼓起勇气问道:“玉哥哥,你有没有骗……”

还没等后面几个字说出来,窗外扑楞着翅膀飞进来一只信鸽,落在两人中间的桌案上。陈志谦取出下信鸽腿上纸条,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箫矸芝已得手,现正出城与平王汇合。

虽然平王人如其名,哪哪都很平庸,可太上皇却没有想象中那般弱。这次青城之行,他也派来的足够人手。如今银子已经拿到,最后关头对方定会倾尽全力。单凭他带来的暗卫,大概应付不过来。

“傻丫头,别胡思乱想。”起身,他随意揉揉她头上的花苞:“我有点事得先走了,陈阳会送你回去。”

说完他等了片刻,见她尚还在发愣,最后揉一揉花苞,玄色衣角翻飞,他转身离开。

等人消失在门口,阿玲才反应过来:“可我还没问明白呢……”

虽然她很想相信玉哥哥的话,可从募捐宴结果来看,阿爹因为她捐了整整一百五十万两,蒋家却什么都没得到,这结果跟青霜猜测的一模一样。青霜当时就说,青城谁不知老爷最疼姑娘,有些事帮姑娘比帮老爷还管用。

这是她最疑惑的一点。

本来她打算问出来,可这种话她也不知从何开口。本想着慢慢往那边引,可没等她问道,玉哥哥便有事走了。

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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