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就说明了他对蒋家的情谊,这样的人她怎么都下不去手。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有些事甚至不用她自己出手。沈德强是读书人,自视甚高,有些观念早已根深蒂固,好多想法不是一时半会能扭转过来。沈不真百般尝试都不奏效,最后只能下手打。而他打得越重,杨氏那边只会越心疼。心疼之下出声阻拦,沈不真不打女人,气狠了只会把她那份算到沈德强头上。而在这样硝烟弥漫的环境中,宋钦蓉更是如惊弓之鸟,夜夜惊梦,原本娇俏如花的姑娘很快枯萎下去。

总之因为沈德强的固执,整个沈家完全陷入了死循环。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安置好沈德强后,阿玲继续往码头上走去。

而此刻码头上等候的小王爷在听到前方暗卫来报,那丫头是如何急切地救下沈德强后,整整两天两夜未曾合眼,一直忙碌下本就疲惫,却因想着马上要见到那丫头而略微焕发光彩的脸瞬间阴沉下去。

刚下马车的阿玲只觉湖面一股冷风吹来,下意识地将脸往火狐皮大氅里缩。柔软的绒毛护着脸,等到凉意过去她抬头,就看到青衣男子站在船舷上。

“玉哥哥。”

兴奋地跑过去,火狐皮大氅鼓着风飞扬。跑到跟前,抬起脚刚准备登上舢板,就见原本稳稳当当地舢板突然被人抽走。

“啊!”

阿玲脚已经开始往前迈,眼见整个人要踏空跌入湖水中。

笨死了!千钧一发之际,陈志谦翻身下船,将她搂在怀里。

那么弱的身子落水会受凉,生场病本王这段时间相近法子补得那些不得全还回去,本王只是不想做无用功。看着阿玲惊魂未定的小脸,陈志谦这般安慰自己。

“这板子?”

站在码头上,阿玲看着船上伸下来的木板,眼中闪过一抹狐疑。眼前的木板约两尺宽,靠码头的一侧伸长出一尺,牢牢地搭在岸上。

她以前也不是没坐过船,按理说不论舷梯还是木板,两头都有个机关固定在船和地面上,稳稳当当轻易不会晃动。面前这块木板也是如此,明明她脚打算踏上去时还很稳当,怎么抬脚功夫板子突然间就翘起来。

翘……

倒好像是有人故意在船上踩着。是谁呢?仔细回忆着方才站在船上的人,而后阿玲扭头,狐疑地看向身边青衣男子。

“玉哥哥?”

“恩,”陈志谦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不自然:“板子不稳当,本王这便命人换坐舷梯。”

那抹不自然太快,快到好像是她的幻觉。正当阿玲开始犹豫时,她听到颇为突兀的自称。本王?好像玉哥哥与她私下相处时,鲜少这样自称。而记忆中少数的几次,有一次是在问及王府规矩时,还有一次则是在百草堂被学徒道明赠送虎骨之事。

还有那么几次,好像……都是他尴尬的时候。

不会吧?玉哥哥终日冷着张脸,性格坚毅、行事果决,这样的他还会尴尬?

“木板也挺好的,我在青城长大,平日没少坐船,这点小事无碍。”

心下升起大胆的猜测,不等他反应,阿玲便借由木板登船。三两步走上船,看着微微翘起的木板,她屈膝调皮地跳起来。随着足尖抬起又落地,木板另一端再次翘起,正打算跟着登船的陈志谦毫无防备,仰头讶异地看着她。

果然如此。

轻轻皱起鼻子,趁他呆愣,阿玲弯腰提起木板两侧,微微往上一滑借着巧劲把木板弄上船。

“咱们扯平了。”

重生以来,阿玲始终有些压抑。她觉得前世之所以会被箫矸芝和沈德强联手欺骗,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过无能。虽然他们俩骗人不对,可若是她能聪明点、能干点,撑起蒋家家业,也未尝没有亲手帮阿爹报仇的希望。

心下自责但又不想让阿爹担心,她给自己带上了层面具。表面上她还是那个阿爹宠爱下无忧无虑的蒋家独女,可实际上她心里也急,急着如何改变前世一切扭转命运,也急着强大自己。

为此她一改前十三年懒散作风,每日早起入书院,绞尽脑汁地破坏前世箫矸芝计划,然后又尽力接触蒋家生意。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箫矸芝真面目被戳穿,她也拜了两位师傅。甚至在昨日,连一直压在她心底的掌管生意之事也有了眉目,蒋家收了箫家五间铺子,而她则将铺子中可用之人梳理个大概。

虽然这其中少不了贵叔的帮忙,但对前世在生意上一窍不通的她来说,已经是前后两世所跨出最成功的一步。先前一直忐忑的心终于有了着落,原来掌管铺子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只要努力她也可以。

最担心的事有了眉目,心中大石放下,她开始逐渐解放本性。

阿玲是谁?那可是蒋先从小宠起来的独女,金玉堆里长大的千金大小姐,底气足着那。先前在陈志谦跟前乖,只是因为本身压抑,至于惧怕她丁点没有。这会心下轻松,知道被捉弄了,她下意识地还回去。

“这就是报蒋家名号的那艘船?”

鉴湖码头分片,大商户独占一片,小商户几家占一片,哪户人家的船在哪个位置都是固定的。即便有些小商户,常因各种原因腾地方,但这种事还轮不到蒋家头上。阿玲今日是为突然出现的陌生船只而来,入码头后,车夫直接将马车赶到了蒋家所在区域。

自家有哪几艘船阿玲大体清楚,一路上她又找常跑码头的下人核实一遍,确认无误后,入码头第一眼她就注意到了这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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