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玉哥哥看上的都是好东西,我初做生意,各方面都是生手,这间就够了。”
“恩,那间等以后再用。”
以后?稍作迟疑后阿玲想明白过来,她一定会把生意慢慢做大。握紧拳头,她坚定地点头。
得亏说这番话时,小王爷已经转身进了隔间,种种温柔承诺也完全被隔绝在门外,不然被外面人、尤其是西边隔间那几位商贾听到,还不得炸了锅,上了岁数的指不定就犯了心疾。
外面那些人保住了,隔间内、桌旁守着三只空饭碗的那位上了年纪的,心里却开始不舒坦。
阿玲不去想小王爷此举造成的影响,是因为她心性单纯且头脑简单,想不到也想不过来那么多事。她想不过来的事,对于经验丰富的蒋先来说却是脑子一转就能清楚。知晓此举对蒋家有利后,别人高兴都来不及的事,轮到他却是心绪复杂。
蒋家虽为皇商,但这些年他尽量避免陷入朝局争斗中。没有太复杂的原因,就是因为朝中局势太过诡谲多变,以他的心智和见识无法完全驾驭,稍有不慎便要翻船。他尚且如此,阿玲呢?
抛却这点,他还敏锐地注意到另一点。
先前在众人面前,小王爷向来唤阿玲为“师妹”,可这次他却改称“蒋家姑娘”。虽然乍听起来没什么,可单是换了个称呼,这意思就完全变了味。
这狼崽子,心思越发明显了。
想到这他越发郁卒,而在他出言要代付那五百两纹银被小王爷轻松拒绝后,这股郁闷达到了顶峰。
小王爷拒绝的理由很简单,“拍卖会主要是抵偿朝廷征募军饷,钱由本王掌管,不过是左边换到右边,多点少点无所谓。”
瞧瞧,这正大光明的徇私枉法,朝廷怎会封这样的人为侯爵!
与他所想完全不同,正在为五百两价钱太高而略有纠结的阿玲听到此言后彻底放心,甜甜地朝玉哥哥一笑。
看她这样,蒋先更是郁闷。可无论他如何郁闷,外面拍卖会仍要继续。
小王爷突然间的举动彻底震住了孙家等人家,在后半程的拍卖中,他们完全哑火了。与之截然相反,另一侧隔间内得到过胡贵吩咐的商贾则是频频开口。几家多年来跟着蒋家,相熟之下彼此很有默契,往往见一方出价,另一方便自动收手,不会把价钱往高里抬。
就这样相互配合,几户人家都以颇为低廉的价格盘下了不少铺子。得到便宜后他们也没忘了蒋家,与沈金山对人重重防备不同,蒋先向来秉承的是有钱大家赚,蒋家铺子经营状况,相熟的商户大致也算了解。每当遇到适合蒋家的铺子,几家便齐齐住口,没有人喊价,任凭司仪说得天花乱坠,底价摆在那寻常人买不起,最后这间铺子也只能流拍。
而流拍下来的铺子捏在小王爷手里,给哪家、给得价或高或低,还不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就这样即便郁卒不已的蒋先从头到尾没喊过一次价,但蒋家却拿到了本次拍卖会上最肥美的一块肉。
有小王爷做靠山,蒋家的崛起乃是必然,对此这会没有人敢反对。孙家、钱家等商户庆幸前面抢到些良铺,跟随蒋家的商户低价拿到铺子满意,前来凑热闹的普通百姓饭吃得满意,这样算起来本次拍卖宴也算是人人皆有所得、宾主尽欢。
黄昏时分,一辆辆或豪华或朴素的马车将云来楼跟前挤得水泄不通,参加完拍卖宴的众人面露喜色地回去。
喜悦随着四散的人群传遍青城大街小巷,一时间满城皆弥漫在欢悦的氛围中。而在这无处不在的喜气洋洋中,箫家却如门口那块刚安上,脏兮兮晃晃悠悠的大门一样,一副风雨飘摇的景象。
在这凄凉的氛围中,一直昏迷的箫矸芝突然睁开了眼。
箫矸芝是疼醒的,病歪歪躺在软榻上,眼见着对孙氏束手无策,沈金山将箫家败落的所有苦闷一股脑推到她头上。
“如果不是这孽女偷走房契,我箫家又怎会落到今日田地?打!给我狠狠地打!”
孙氏可不会管他如何拿箫矸芝出气,不仅不会管,她甚至隐隐期待沈金山的火气能大些,毕竟这些年他们母女俩可没少给她使绊子。这会听沈金山令下,她非但没有丝毫阻挠,反倒暗中命自己在后院的人手行个方便。
这一行方便,沈金山直接请来了家法。
箫家家法乃是条成年男子手臂粗细的铁晔木棍,正面光滑,背面钉着细密的倒刺。毕竟是自家姑娘,一开始沈管家多少还注意着力道,而且全是用正面打得,一下下打过去实在有点雷声大雨点小。
与此同时云来楼消息一次次传来,前面拍出种种高价时,沈金山尚心下宽慰。可没多久,等到比较优良的铺子时,价钱却始终上不去,最好的那几间铺子甚至都没人要。
他又怎会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正因明白过来,他才越发气闷。
“给我使劲打!”
恐怕连小王爷本人也没想到,他只不过是想送间小小的铺子给那丫头,这点小事也能祸及箫矸芝。
不管他想没想到,总之这会沈金山心下堪比即将喷发的火山口的怒气,悉数朝着箫矸芝喷涌而去。
“把家法翻过来,这样的孽畜,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