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温馨,朦胧梦幻,笼罩着这间精雕细琢、布置纯雅的孩童卧室,让人一进入此地,就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心灵的尘世,瞬间净化。纯美洁白的玉幔、青一色的浅绿棉绸被套下,一个圣洁无暇,天使般美丽的两岁女童,头枕翡翠色的棉枕,香甜如梦,那天真可爱、纯朴无邪的笑容,尽显人之初的至纯至善至美,似乎能融化掉她周围的一切
裴元刚用禁语的手势,阻止了呆在屋里面的一名有些惊慌失措,不知何为,意欲上前禀报的下属,让他悄然的离开了此屋。除了平静均匀的呼吸声,一切静谐无声。在这样的小天使面前,有的只能呵护与守卫,怎堪惊扰与进犯。裴元刚默默的退出了房间,轻轻的带上了门,有些茫然的来到庭院中。他抬头仰望那深邃蔚蓝清朗的夜空,一轮上玄月明亮如勾,静静的悬在空中,勾挂着他的情绪;七曜闪烁的北斗七星,指引着迷途羔羊回家的路。他的心,猛的抽缩了一下,让他好似从恶梦中苏醒,自幼遗孤的他,尝尽了人世间的冷暖。裴元刚折返回来,推开了房门,来到床前,伸指点了女童的睡穴,摘下了女童脖颈上的长寿金锁,纳入自己的怀中,他从浅绿色的棉被绸套上,撕裂了一块棉绸,将女童绑在了自己的背上,身影晃动间,消失在了朦脓的夜色中
“不可能,裴爷爷对倩儿最好,怎么可能是倩儿的,不共戴天的仇人。”‘玉狐’倩儿,泪眼婆娑的,她不相信神仙姐姐所讲的故事,甚是激动。
‘小神女’公孙若兰委婉温和的道:“倩儿,外面天寒地冻,咱们先回西凉楼吧!”
“等等,兰弟。这位姑娘心狠手辣,未必就是陆家庄中所讲述的那位小姑娘。安宁堡城下,她的化骨银针,歹毒凶残,瞬间消亡数十人,让人倍感心凉。”‘玉面人猴’龙君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一旁的玉娇娘也道:“小师姐,龙少侠的疑虑不是没有道理,十多年前的事,谁又能断定眼前的这位姑娘的真伪呢?仅凭一把‘绕指柔’软剑,恐怕有些不妥。”
“尔等可以怀疑‘玉狐’倩儿的为人,但不应该怀疑倩儿的真假。”说到这,‘玉狐’倩儿从腰间的布袋中,拿出了那把长寿金锁,接着道:“说到杀人,出道以来,倩儿手中还未有过枉死之人。安宁堡城下的那些亡魂,是龙大侠亲手炮制的,龙大侠的一式‘金凤梳羽’羞辱的倩儿无地自容,当时的情况,倩儿不射出那所有的化骨银针,又岂能安然的从龙大侠的手中轻易走脱。以龙大侠的功力,完全可以接下那些化骨银针,可龙大侠偏偏选择了用飞旋的劲气,将银针激荡而开,间接的利用倩儿的手,坑杀了尔等眼前的敌人。神仙姐姐当时也在场,说说这笔帐该算在谁的头上?再说那些攀炎附势,见利忘义的奸诈小人,诛之又何罪之有?!倩儿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但无权选择供养倩儿的义父义母!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倩儿无法探知的,且也没有那个能力所控制的。龙大侠以此来衡量倩儿的为人,是不是,心胸气量太狭窄短小了些?!”
‘玉狐’倩儿的一席话,让‘玉面人猴’龙君颇为尴尬,无言以对。玉娇娘看在眼里,愤然不平的正色道:“想不倩儿姑娘,伶牙俐齿,能言善辩,可‘绕指柔’与长寿金锁,这两件物件可以在任何人的手上,它们根本不能证明姑娘的身份。姑娘的义父义母,为当今武林的公敌,生性狡诈凶残,无恶不作,所犯之罪行,罄竹难书,谁敢保证姑娘此行的目的与动机?!”
‘玉狐’倩儿动情的道:“既然尔等不信,那就杀了倩儿吧!”
‘小神女’公孙若兰玉颜肃穆,语音温和的道:“尔等少安毋躁,听若兰讲完了,再议如何?!当时陆家庄的老夫人冯氏,因思儿陆泊涛过甚而晕死了过去,侥幸逃过一劫,醒后求助乡邻亲朋,在全庄上下寻找幸存下来的亲人们。在一百多具的尸身中,老夫人冯氏,并未发现自己那可爱乖巧的小孙女陆倩,心中燃起了生的希望,她认为小孙女一定还活着,便将小孙女的身体特征告诉所托之人,也就是若兰的爷爷,希望爷爷能寻找到她那唯一的孙女陆倩。不知倩儿姑娘,身上某处可有一处豆大的红痣?!”
‘玉狐’倩儿玉颜黯淡神伤,凤目含泪,倍感心灵负疚,多年的认贼作父,同狼狈为伍,让她无比的痛心与自责!她右足板心的豆大红痣,确切的坐实了自己是江南扬州昭阳陆家之后。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语音伤感悲戚的道:“
红痣右足涌泉中
倩儿宗室血染红
身陷狼狈十余载
今番醒悟认祖宗
爷爷奶奶爹娘倩儿有眼无珠,认贼作夫,苟活至今,愧对生育之恩,何以生存在世?!”‘玉狐’倩儿语音悲痛,泪如涌泉,抬起自己的左掌拍向了自己的百会穴。
‘玉狐’倩儿的真情流露,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黯然伤神!‘小神女’公孙若兰看在眼里,玉笛一挥,挡住了‘玉狐’倩儿的左手,一把将地上的‘玉狐’倩儿拉起,拥抱入怀,动情的道:“倩儿,不可,大仇未报,岂可轻生!记住陆家的血海深仇!姓氏陆倩,是江南扬州昭阳人氏。与倩儿心目中那所谓的裴爷爷、义父义母,有着不共戴天之血仇!”
“姐姐,陆倩铭记在心,誓报此血海深仇!”‘玉狐’倩儿紧紧的抱着眼前这位美丽善良可爱的姐姐‘小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