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转眼就是十二月腊八,田小满熬了一锅各种豆子煮的粥,放在灶上咕嘟咕嘟一锅炖,直炖得米烂豆酥,浓浓稠稠,她让娇杏给邻居马婆子家端过去了一大碗,然后马婆子家就着送去的碗端来一碗烧好的肉
过了腊八,年就在眼前,这是田小满穿越过来第一次在这里过年,她从来家里做活儿的那些妇人们闲聊中知道这些过年的常识。说起来跟她在舅妈家的那些习俗差不多,只不过现在没了日历,她只能在心头默默数着日子过。
腊八喝了浑身有力气,铺的盖的都要拆下来清洗,这个古代没洗衣机,什么都得靠自己的一双手,生活有时候显得格外艰辛,就比方她有时候想吃凉皮,搁到现代,拿出手机下个单,静等送货的到了就可以开吃。而在大良朝,她得亲手去洗面,然后做浇汁,缺少一个环节这凉皮都吃不到嘴巴里,可以说就连喝口开水都得劈柴去烧灶,田小满想到这里就觉得有种无力感,好在有像马婆子这样的好邻居,她把做好的食物端过去,对方也不让碗空着来,就等于交换了一般,这样也是蛮不错的。
村民在家里忙着家务不得闲,像卢延民这样的地主也没闲着。虽然体力劳动都由家里请的长工去做,可他大脑异常忙碌。地里的粮食收完之后,族里托人捎来口信,让卢延民去一趟安平州。卢延民骑着马跑到那里,被颠得屁股和双腿都不是他的了。然而在族里,他得到的消息是今年的收成数字已经统计出来了,他所管着这些地算下来总数和单产比去年好了那么一丢丢,不过人家后一名是身染重病卧床不起,所以说起来他也没什么脸,估计过年的时候去族里拜年,能坐到冷板凳上喝口菜汤。
卢延民心情很不好。族里负责这一块儿的长老还找卢延民谈了话,说当今圣上景隆帝很重视粮食问题,尤其是安平州的粮食生产,而他们族里的土地全部都在安平州境内,而他这些年都落了后,务必要想法子追上来。
在安平州期间,卢延民还听说当今圣上在安平州有大动作,跟粮食有关。为此,族里的长老将所有管着族里封赏土地的人都敲打了一遍。这给了卢延民很大的压力。
卢延民对粮食产量不高的问题,在秋收的时候已经有所预感,事情既然已经成这样无法挽,他所考虑的就是开春之后这地要怎么种。
要说过去的一年,卢延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尽心费力,无论春天播种,还是夏天田间管理,他都往那些个佃农的地里去,尤其是秋天,他来各个地头看,晒得脸上的颜色跟佃农们也差不多。然而,这并不管用,该垫底的还是在垫底。
卢延民就寻思着,这说明他这种做法起不到作用。下一步要怎么做,他是想了很长时间。后还是内宅娘子给了他启发。
卢夫人见自家老爷整天闷闷不乐,茶不思饭不咽,就变着法子做些好吃的引起他的食欲,可成效都不大,但卢夫人也没放弃。
这一天到了饭儿,卢夫人跟卢老爷坐到了雕花粗腿云纹八仙桌旁。侍候的下人摆完一碟碟小菜之后,端上来两个描着一模一样枝蔓的大肚陶罐。卢夫人揭了其中一个盖子笑道“老爷,我听说茄子干和牛肉干炖煮在一起开胃,便叫人做了,老爷尝尝可合口味”
卢延民知道自家娘子的心思,便挟了其中一块茄子放进嘴里吃了一下,头道“味道还可以,让娘子费心了。”
卢夫人又揭开另一个陶罐上头的盖子,面带微笑道“再尝尝这个跟之前的做个比较。”
“哦这里头烧的是什么”
“跟前头的一样,还是茄子干和牛肉干。我想着不知道怎样的合老爷的口味,让家里的厨子各烧各的,跟他们说谁做的老爷吃得多,就重赏谁。这不,我让都给端上来了,老爷你给评一评,看哪一位做得好吃就多吃一些吧。”
卢延民却若有所思地放下了筷子,过了一会儿,他两手一拍,叫道“这个好”
卢夫人是莫名其妙,自家老爷第二个陶罐里的食物他是一口都没吃,怎么就给出了评判到底他说的是哪一罐好
卢延民见卢夫人一脸迷茫,便哈哈大笑,让下人把这两样汤煲各盛一碗,“我这要看看,到底是谁技高一筹,哈哈哈”
“老爷你这是”卢夫人见他跟换了个人似的轻松起来,不解地问道。
“娘子,你这是帮我大忙了。”卢延民将下人盛的汤拿了一碗放到卢夫人面前,“你辛苦了,陪着为夫也喝上一碗吧。”
卢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卢延民心情突然变好,自然也是开心极了。两人边吃饭边说话,桌上的气氛那是相当的融洽和愉悦。
第二天,卢延民就召集这些年租他家地种的所有佃农来开会。在会上,卢延民宣布了一件大事情,那就是他准备将手上的田地拿出来三块,每块三十亩,自愿来租种,产量高者不仅可以免租金,并且还能从他手上得到重赏。而产量落到后一名的,则要加重租金的收取,以示惩罚。
卢延民说这是奖优罚劣,这真是泸沟村开天辟地头一遭,佃农们都兴奋了。卢延民虽说具体细节以后再确定,可大家的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了,尤其是平时被卢延民看重的李有余和范进粮二人,他们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翻,脸上满满的都是压制不住的兴奋劲儿,连着讨论了好几天都不带歇着的。
于是这一天,刘大成遇到了李有余。他刚跟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