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26
第307章
呀呀一通说完瑾儿咧嘴一笑，已经萌出米粒般大小的白牙，嘴角还流着晶莹的口水，哎呦呦，这小模样看着特别可爱。
不知怎的，拴子心里的石头就悄无声息松动掉落了，他也咧嘴对着瑾儿笑了。抿了一下嘴，抬头对田小满道：“娘亲，我这次是真心知道了，你就放心吧。”说着就去擦瑾儿淌得正欢的口水，瑾儿把头一扭。
田小满笑着把帕子塞他手里，这次瑾儿乖乖不动，任拴子把口水擦干净。
这天晚上，田小满一家人用过饭后，又坐在一起说了会儿闲话。拴子再没像这两天那样急死忙活地回书房——看不下书又揪头发，小小年纪生生愁成老头子。他听刘大成跟娘说收粮发生的种种趣事，又听娘跟外祖讨论家里明年种些什么粮食好，一时间觉得精神无比轻松，再回书房拿起书本，那些枯燥的语句细想起来，不仅与高高在上的庙堂有关，也与日常百姓生活结合在一起哩。如此将上通和下达结合起来，有趣！
由于近了考试日期，学堂里已经给他们放了假。第二日拴子看了一会儿书，便跟田小满道，他想去看看收粮是怎么一回事儿。
田小满本来还有些担心拴子，有些道理心里头知道但并不意味着能落到行为当中，就是所谓的“知
行合一”还是很难的。她听拴子如此要求，又看他眉间舒展，面色从容淡定，不复往日的纠结郁闷，知他是放下了心中无形的包袱，自是感到高兴。
她这些时日也在家里呆着，恐家中下人摸不清拴子的喜好，专门做一日三餐。遥想上辈子逢到她高考中考，舅舅舅妈都在农村，离得远也没条件如此跟着照顾，她都是如平常考试一般对待。据说城里头那结家长请假在家伺候伙食，到时间倾巢出动集结在校园门口等待考生出考场，她还不太理解。
可到了如今，拴子临着要去考院试了，田小满是老母上身，自动就放弃掉一切活动，在家里疏导拴子的想法，做好可口的饭菜，营造出轻松又适宜的氛围。
现在她的这个目标是达到，拴子已经不再把注意点放到结果上，这样就很好。她便让下人把牛车套好，带着拴子，抱着瑾儿去了收粮现场。
如今李明德正在准备钱庄的筹备事项，收粮现场是丁大壮在负责。十几辆来自县城周边的牛车已经等在仓库外头，丁大壮带着一帮人在看秤和盯质量。他见田小满带着一双儿女过来，自是热情相迎。田小满问了一些情况之后，有意识地让拴子跟着丁大壮去处理事务。
从外头回来之后，整个下午时间拴子都在看书、写字，他觉得思想有所放松，精力反而会更加集中。
后面几日，恰好刘大成运来了粮。田小满又带着拴子与她一道去昌运粮仓。拴子跟着刘大成跑前跑后，帮着往下搬袋子等。见刘大成与于仓使和谢知县交谈，也是静静候在一旁听他们说事情。
于仓使见拴子这般年纪的男童，不是在外面玩得衣服和脸上都是泥巴，就是畏畏缩缩上不了台面，
可拴子举止落落大方，有礼懂事，便与刘大成赞道：“你这儿子不一般，以后你们这副身家是后继有人！”
刘大成倒是谦虚道：“有的人是小时聪明，大时了了。我的心愿就是他不会变成这种人。”
拴子站在旁边倒是抿了嘴不作声，眼睛里闪着一丝自持和倔强。
谢知县问拴子道：“去考试还有几日？”
“回知县大人，拴子还有两日便要去院试了。”
于仓使也想起来了，几日前雍王来视察粮仓，就听谢宅善说过这孩子要院试。当时他还不觉得什么，眼下一看，拴子虽然腰背挺得很直，但也着实是岁数小，忍不住摇摇头。并且还有两日就要上场了，眼下怎还在外头跟着大人操心，也觉得这娃娃中了的希望不大。但他本着求学不易的想法，还是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临上场的前一天上午，田小满已经为拴子准备好了应考的物什。像是拴子那天进考场穿的衣服和鞋袜都必须是单层的，防止里头有夹带。镂空管子的笔、空心的烛台，还有砚台等都放在了考篮里。大良朝科考现场的规矩还是很严格的，这些措施都是为了防止作弊。
院试考取的是秀才，可以说院试是科举最初级别的考试。所有的考生都必须有两名秀才以上功名的人结保，若是查出考生有违法作弊行为，这两名结保的人连同该考生一道受到处理。
怕拴子在考场中饿肚子，田小满还烙了几张焦一些的饼，水分少存放的时间就能长一些。
田小满想起自己前世在南京秦淮河边游玩的时候，见过江南贡院，据说那是古代最大的科举考场。
当时她还进去看过一遍，只记得是封闭的大院子，里头是一间间窄小的房子，很像是关紧闭的号舍。
她忆起江南贡院里的情景，跟拴子说：“据说进去不排号，先进先选号舍。你得避开两头的茅房和饭舍，省得人来人往的影响到你的发挥。”
“知道啊，先生和那些以前参加过的人都有说。哎，对了，娘你怎知这些？”
田小满笑道：“我当然没亲眼见过。可我小时候听说过是这样的，现在想起来就提醒你了。”
拴子也不以为异，反正他这个娘好像无论遇到什么都难不倒她。在他心中，田小满就是无所不能的娘亲。
要说大良朝考科举，考生们一进到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