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关的枪声比较激烈,敌人也必然要进行疯狂的反扑。陈士榘把手一招,带着他的机动部队,傍着红艳艳的火光,向着弹飞烟乱的张鸿飞、高柏连部伪军冲去,完全扫清了这里的敌人以后,战士们从岗哨上望见胶县城的红房子,都十分焦急的说:“快进胶县城吧!
这时,在解放军师长梁兴初、政治委员梁必业、参谋长李梓斌、政治部主任刘西元指挥下,梁兴初、梁必业带领下的一师,匍伏在城外外一片坑坑洼洼的野地上。
同志们所警戒的鬼子营区,是鬼子大队长手下最得力的警备中队,它除了备有一定的机动车辆外,常规武器的装备也是最精良的,其中还有两挺新发下来的“九六”式弯把子轻机枪。
至于队伍的组织成员,除了极少数是补充的新兵外,大多是灌足了武士道精神的老家伙!
鬼子大队长为了确保胶县城的平安无事,曾于傍晚时分又亲自打电话给一中队长,除令加强巡逻以外,还叫他直接坐镇到中队部,以应付各种可能发生的突然事故。
一中队长摇动着他那粗笨的身躯,叉开八字脚,背着手,站在中队部的门外,看着巡逻的摩托车颠着屁股进来,亲自查问沿线情况)当听到全线平安无事的报告后,满是油汗的脸上,不禁挂起一丝微笑。
但是。这个家伙想起大队长的亲自叮嘱,忍不住又对身旁的值星官小田小队长说道:“今夜上边来人视察,不比往日,要加倍的小心的小心的!”
中队长说罢,正转身要上炮楼,忽听隐隐两声枪响,扭头一望,只见西南方向升起两颗红色信号弹,在夜空中划了个弧形,顿时就象两支利箭直射他的心窝。他意识到这是八路军主力部队发出的战斗信号,而且立即会遭受到一场暴风骤雨般的毁灭性打击,因此,他龇出大门牙,牵动满脸横肉,突然狂喊用中国话说了一声:“集合!”
小田拚命吹起口哨,响起了一阵“曜曜曜”刺耳的噪声。
一群恶狼从碉堡日和营房里奔了出来,惊慌的呼叫声,纷乱的脚步声,武器的碰撞声乱糟糟的好不刺耳!
中队长正腆着肚子要到队伍跟前讲话,只见一个哨兵从队部大门口急冲冲跑来,立正喊道:“报告太君,胶县城四周的八路军,又来进攻的有!”
中队长在下属面前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板着脸冷冷地问:“人数的多少?”
“人数数不尽、数不尽的……”哨兵惊慌得语无伦次。
中队长勃然大怒,迈着大皮靴“切咯切啗”地走过去,“啪”地给哨兵一记响亮的耳光,吼道:“你的,八格牙鲁草木的皆兵!”
谁知话音刚落,只听西边公路上响起了枪炮声,顷刻之间,整个胶县城四周都枪声大作,把半边天的飞鸟都惊得乱飞。鬼子兵营四周原先的噪音这时都黯然失色;成百名骄横的鬼子都象是烈日下断水的瓜秧,缩头落颈的。
于是,鬼子中队长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阵,命令一部分鬼子回碉堡向进攻的八路军开火,其余的的伪军由他亲自率领,冲出了大门。
炸药轰炸城墙,也轰炸着这个鬼子中队长的心,几年来的“封锁”,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在这城墙上,如果这城墙倒了,不就是一切都完蛋了吗!
因此,在强大火力掩护下,这个坏东西挥舞着军刀,带领部下死命地向被炸开的豁口冲杀,他瞪起两只血红的眼睛,仿佛象一只刚刚喝足人血的野兽,恨不得把我攻城的抗日军民一口吞下!
敌人的钢盔、三八枪在眼前晃动着。
“打!”八路军滨海军区副司令员万毅狠命地一声喊,震得眼前的河水也激起一层浪花。
一支支沉默的枪口开火了!它们在倾吐着仇恨,它们在控诉着鬼子的罪恶,它们在向着万恶的法西斯分子讨还血债!
冲杀着的敌伪群里一下子就倒下了一片,鬼子中队长也差一点被撂倒,慌得他连连高喊:“抢占有利地形,快快的!快快的!”
一群鬼子抢占了有利地形,跟我隔护城河对峙。伏在河堤上的中队长判断是碰上了万毅的滨海支队时,好象脑门上被突然击了一棒,重罗山和泊里的惨败情景立即浮现在他的眼前,他不由得连打个寒噤。前些时他的部队元气未大伤,常傲慢地自诩为“常胜将军”,连在上司面前也是挺胸凸肚的,可是今日呵,却是狭路相逢,遇上了强大对手,怎么办?
这个坏东西那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转了几圈,突然眼珠子一翻拿定了主意,他一面叫小田帮助压阵,在此顶住,一面溜回队部去向大队长求援。
恰巧,小鬼子中队部的那架电话机,通往司令部的线路尚未被割断,此刻正一阵紧似一阵地响着。
中队长急跑几步,火急慌忙地拿起话筒,听那声音,正是他所要找的大队长。
“你的,城外的出了什么事?哪里来的枪炮声?快,快快的报告!”
大队长的声音再也不象平时那么傲慢、平缓,从那哆哆嗦嗦的语调里,可以想象到他的恐惧、惊慌并不亚于这个跟他通话的部下。
“报告大队长,八路军的主力和当地的民兵在捣鬼,县城外据点大大哗啦哗啦的有!……”
话筒里“嗯”了一声,就突然沉寂,大约持续了两三秒之后,这才听到大队长狂叫一声:“我马上的到来!”接着又是“啪”地一响—一摔下话筒。
对于大队长来说,今天晚上遭受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