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都要保住。”连半夏不喜欢少女刚才的话，眉间添了几分冷色。
少女被她的神色镇住，很快反应过来，收起一脸慌色，努力镇定下来问道：“姐姐可有救她之法？”
“去那边净手，然后我会教你怎么做。”连半夏指着一旁用于消毒的药水提醒少女。
等到少女净完手，她又将准备好的手术手套递给少女：“戴上它，然后照我的话做，将孩子的脚慢慢推回去。”
“推推推推回去？”少女不敢相信地瞧大眼睛，觉得这样做有欠妥当，惊愕地反驳，“姐姐，这样是不对的”
“别说话，眼前的妇人身体瘦弱，没有力气撑太久，你得快些。”连半夏不想解释太多，板着脸很认真地强调。少女这会儿没再多问，她瞧得出连半夏的认真，加上连半夏又是有经验的稳婆，便听话地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将孩子的脚慢慢推回去，随后向连半夏说明情况，并询
问下步该做什么。
“孩子的脚已经推回去了，接下来要我做些什么？”
“给妇人按摩，将孩子的胎位正回去，你仔细些，别紧张，我会教你怎么做。”连半夏安抚几句后开始让少女给妇人肚里的孩子正胎位。
忙了许久，妇人的叫声渐渐弱下去，少女有些着急和害怕：“姐姐，嫂子身体变虚弱了，怕是没有力气生产。”
“孩子头出来了吗？”连半夏拧眉询问，与些同时，回头向候在布帘外的顾寒要药，“顾寒，我需要药。”
话音刚落，帘外伸进一只手，一碗熬好的药递了进来，少女有些惊奇地看了连半夏一眼，然后才想着回话。
“姐姐，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已经到了小肩，再用些力气，孩子就能平安出生。”少女一边回话，一边去拿药，“姐姐别动，这药让我来拿就是。”
连半夏停下脚步，也没同她客气：“给她把药喂下去，恢复些力气把孩子生下来。”
一碗药下去，没过多久，连半夏听到孩子的哭声，紧绷的心才慢慢松动些，嘴里却不敢闲着，指导少女给孩子剪系带，还有妇人的清洁问题。
等孩子裹上小布包，连半夏抱在怀中逗哄起来，想着顾寒也爱孩子，便让万宝引路，要将孩子抱给顾寒。
“姐姐，还有个孩子！”
“什么？”少女惊喜的叫声，让连半夏停住脚步，随即追问，“是头先出吗？”
“嗯嗯嗯，是头先出来！嫂子，你使把力气，还有个小家伙呢。”少女鼓励妇人使力。
第二个孩子是顺产，胎位很正，连半夏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正要过去帮忙，身体突然绵软无力，一下跪坐在地上。
“半夏！”万宝惊叫出声，关心道，“是不是盅虫”
连半夏点点头，抱着孩子没敢打扰少女为妇人接生，吃力地往顾寒身边去。
顾寒配的药最近越来越不起作用，连半夏又恢复了痛觉，每每盅虫活动，她全身都会疼，不知道怎的，今天发作得特别厉害。
她再无力气抱住孩子，妇人这边的事情还未处理好，连半夏不敢露出半分不舒适，掀开帘子，努力挤出一抹淡笑，把孩子交给顾寒：“顾寒，能哄哄小家伙吗？”
她不敢久留，担心被顾寒看穿，塞完孩子转身又进了帘后。
“半夏，你还好吗？”万光很担心她。
没了顾寒看着，连半夏瘫软在地上，满脸都是冷汗，脸色十分苍白，怕发出声音，她死死咬住嘴唇，已经见了血丝。连半夏痛到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掉进不见天日的深渊，时间漫长得可怕，耳边隐隐约约听到少女微微着急的鼓励声，和妇人痛苦的喘息和喊叫，后来什么声音都没
了。
直到她被人推了推身体，少女的声音才传进耳朵。
“嘘！你安静些。”连半夏睁开眼睛瞧着少女，看到少女怀中抱着孩子，又微微侧头，向着不远处的妇人，问道，“她如何了？”
“嫂子身体十分虚弱，生完孩子便晕睡过了。不过，不打紧的，我已经给她喂过药，不会出什么问题。”少女欣慰地给她汇报情况。
孩子和大人都保住了，这样便好，旁的事情她也没有心思再管了。
连半夏取下腰间的荷包，塞到少女手中：“姑娘，妇人和孩子之事劳你再费心思，请顾顶软轿送母子三人回家。”
两人正说着话，顾寒突然掀开帘子走进来，瞧她气色不对，眉间多了几分生气。
连半夏感受到他的气息，知道事情蛮不住了，只好向着他的方向如实道：“我很疼，好累。顾寒，我们回家吧。”
“好！”顾寒没有多说一字责怪的话，将孩子交给少女，细心将她抱在怀中转身离开。
少女愣了愣，回神后追在两人身后喊话：“姐姐贵姓，住在何处，我要去何处寻你？”
顾寒速度很快，转眼带着连半夏消失在热闹的集市。
顾寒心中还是有些生气的，一路冷着连半夏，快到府中时，才愠恼地仔细询问情况：“何时发作的，为何不与我说？”
“疼痛大约是在二天前开始发作的，初时没今时这般疼，我我没怎么在意。”连半夏不想将他心疼自己的话说出口。
这些时日，顾寒一直在为她奔波忙碌发，她怎会不心疼。
那药失了效用，顾寒又得绞尽脑汁为她奔波，这盅并不致命，只会让她吃些苦头，失去某些感官，顾寒明日要出远门取药，她不想让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