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的药在煎到第二遍的时候,杨过拿着一个洗干净的空碗出来了,他走到无花身边,把碗递给了无花。
无花看见碗是空的,心下不由得有点暗喜,看来这个方法行得通。只不过 ,杨过的下一句话,让无花有点失望,杨过说:“诶,和尚,我姑姑她没有吃,我不忍心浪费了,所以就吃了。”
无花听了杨过这话,微笑着说:“谁吃都一样,只要不浪费了便好。还有,小施主唤贫僧无花便好!”
杨过点点头,也说:“和尚你也不要小施主小施主的叫我了,叫我杨过吧!”
无花笑言:“好!杨过,你的药还需再煎一会儿,你若是有事的话,就去忙吧!半个时辰后再过来喝药。”
杨过摇摇头:“我无事,现在一天除了姑姑带我练功别的没事干,姑姑也是,一天除了练功就是养玉蜂。”
无花说:“那你不若就待在这里吧!”
杨过点了点头,应声道:“也行,跟你在这儿说说话,我也不至于无事可做。”
说完,杨过就低头找了无花旁边一块较为平坦的地,盘腿坐了下来。
杨过看着无花的一举一动,就这样看了一会儿,无花以为他要这样看到药煎好的时候,杨过却开了口:“无花,自从我娘去世了以后,就没有人再为我煎过药了,而且,你对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要这么好?”
无花偏头看着杨过,杨过眼中的疑惑和局促不安在表达着此刻他的紧张,无花露出了一个温和带有安抚性意味的笑容,对他说:“为什么要不呢?与人为善这是每个佛门中人秉行的准则,救人或渡人也是!”
杨过听了也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支起双腿,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头埋进了腿里。
无花以为他就要这样一直沉默着的时候,他又说话了:“无花,谢谢你!”
无花听见这话,手下一顿,他愣了一下,等回过神来就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他知道杨过并不需要他的客套,而且他也没有想到,就这样简单地就拉近了他和杨过的关系。
直到药煎好了,两人都没有再交谈,无花把药倒到了一个碗中,然后起身,端着药走到杨过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头,对他说:“药好了!”
杨过抬起头,伸出去接过了无花递给他的药碗,在指尖触碰到碗壁被碗壁的温度烫得瑟缩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抽回手,还是接过了碗。
无花自是看到了这一幕,不过他也没有多加干涉,杨过这个孩子很是倔强,他不会愿意的。
杨过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喝下了还是很烫的药,他也没有事先吹凉它,也似乎感觉不到它的烫似得,就这样一口一口地喝完了。
喝完了药的杨过,顺手把碗放到地上,抬头看向了站在他身旁的无花,无花看见他看过来说:“这服药你得再喝上四天,所以之后的这几天,我会每天来给你煎药的!”
杨过没有再接话,只是沉默地点点头,就起身了。
无花手脚麻利地把地上摆放的东西收拾好,准备打包到后面的小湖里洗干净。
杨过见状,也过来帮着无花拿点东西:“无花,我帮你吧!”
无花没有推辞,只是笑着点点头,便任由着杨过来帮忙。
两人一同拿着那些锅碗走向水潭边,途中,无花为使气氛不再沉默下去,便随便找了几句话说:“对了,杨过,冒昧问一下你和全真教是怎么结怨的?”
杨过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接过无花的话:“没什么,就是我和名义上的师父起了冲突,然后他们打我,我不服而已!”
杨过虽没有细说,但是无花从这几天得到的各种消息而言,也清楚他在全真教的日子不好过,于是,他就没有再问下去。
而杨过,则反问无花:“你呢?你一个和尚怎么会在全真教?”
无花又把拿来搪塞全真教的人的那套说辞拿了出来,不过,他清楚杨过这个人此时戒心还有疑心还是比较重的,他就点到即止,大概提了一两句,没有细说,免得露出破绽。
“嗯,和师父失散于这连绵不绝的山脉中,全真教暂时收留贫僧一段时间,还有丘道长也曾向贫僧许诺会帮助贫僧寻找贫僧的师父的!”
“嗯!看这终南山脉确实很容易走散啊,不过,想来你也在全真教待不了多久的!”杨过感慨到。
无花也轻声叹了口气,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是啊,现在贫僧很担心师父出什么事,这山里的猛兽也有很多,贫僧的师父已经年迈了!”顺带着,无花的脸上也挂上了一副担忧的神情。
杨过本想像个大人一般拍拍无花的肩头以示安慰,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都被占住了,只好换种方法,用自己的肩头轻轻地碰了碰无花的背。
无花感受到了杨过的动作,也接收到了他释放出的善意,他的唇角勾起一丝得意,但是他并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说:“算了,不说这事了!希望师父吉人自有天相吧!佛祖保佑,阿弥陀佛!”
两人没说几句,水潭便近在咫尺了,两人只好住了嘴,过去洗刷锅碗了。
收拾干净以后,无花把所有东西都放进背篓,这才对杨过说:“今天的事儿已了,贫僧该告辞了,明日贫僧还会来的!”
杨过点点头,虽然他有点失落,这么久的时间了,终于有个可以说话的人了,可是毕竟两人之间的关系还略显生疏,自己也不可能挽留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