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花此时内心是懵的,她实在没想到,这人在该直接的时候十分委婉,却在应该保留坡度的时候直接得要命。她脑中忽地冒出一个想法。
——这算求婚吗?
说得那么好听,她要是再嫩点,年龄再小点,就都信了。
不过她纠结的地方,是就算她知道这不过是哄骗未成年,不,未成婚女子的一种手段,她为什么还是宁愿什么都不懂的去相信呢?
她并非有意躲着他,甚至在他来到这里之后,半点没有回避的就被他轻易找到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让她生生等了半年。
一阵清风吹来,谷中的热气随着太阳西下渐渐消散,风里多少有了些凉意。
端灵公子来到时,看到两个人隔着两步远的距离,一个低头不语,一个看似面无表情,却双目风起云涌。
“师父叫你,过去吧。”
鄢星路回过神,看向他,正要动身,又听他道:“不是找你,春花姑娘,你去悟希阁,师父在等你。”
刘春花愣了愣,“哦。”她低头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但终究没有转过身,快步走了。
看这形势,端灵公子也明白了几分,拍拍他的肩膀。
鄢星路目送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突然烦躁地转过身,坐在石桌边,“我不知道她到底在犹豫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仰起脸看着他师兄,又觉得似乎问错了人,偏过头去。
“她有犹豫,就说明还有回寰的余地。你也不用这么着急气馁。”端灵公子劝他道。
“她这半年似乎惬意的很。”鄢星路语气有些酸,自己倒了杯茶,赌气似地一口气喝干了,“枉我一个人在宫里没日没夜地梳理朝政,还不是为了……”他话没说完,看到对面警告而严厉的眼神,把后半句硬生生的改成了,“为了让朝事早日步入正轨,好来看……看师兄。”
端灵公子理了理衣袖,“你师兄这么多年了都是这副样子,有什么好看的。”说着抬头看向他,收起笑意,“不过,金矿的事,你处理得如何了?还有,两国交战后,之前的商贸往来似乎受到些影响,你打算如何解决?”
鄢星路一听他说起朝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不过还是一五一十地答道:“金矿我已命梵立派人去看守,之前被奴役的矿工们也都悉数安顿好。至于商贸的事,我眼下还没有好的办法。”
端灵公子看出他的疲乏,安慰道:“你忙了这许多日,也不急在这一时,也许等风头过去后,交易也会跟着回暖。”说着看了他怀里的衣服一眼,“谷里傍晚时天凉,把衣服穿上吧。你既来了,便多休息几日,宫里的事,有丞相和二棱子。”
鄢星路听后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出了出神,穿衣时,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刘春花没有直接答应他,是不是因为顾及到身份的差别呢?
,苍其长老守着一盘棋自己玩得入迷,听到她的脚步声,头也不抬道:“来了?坐。”
刘春花看了看左右。这个地方她是第一次来。
悟希阁是是坐禅她是不信的,这老头要是每天不给自己找点乐子,会被活活闷死。不过这个地方书倒是挺多的,让她惊奇的是,有许多竟还是中原的古籍。
苍其长老盘腿坐在窗下的软榻上,榻上有一方小几,上面摆着棋盘。
鼻息间有木香传来,她看了看,屋内并未燃香。
“这榻是罗汉木制成,自然有罗汉香。”似乎看透她的疑虑,苍其长老解释道。
刘春花回过神,过了这么久,她对这些穷讲究还是弄不太懂。
“过来坐吧。帮我看看这盘棋。”
刘春花犹豫着要不要把鞋脱了,又看到苍其长老脚上穿着鞋,便打算直接抬脚上去,谁知对面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在她脚上,“脱了。”
“凭什么?你不是穿着呢吗?”
“你那双是湿的!”
刘春花这才发觉,因为在溪水中泡了太久,那双绣花的布鞋还是湿漉漉的。
她来到这之后都没双正经鞋穿,这双还是她自己做的。
她只好听话的脱了鞋,光脚盘坐在他对面,低头看着棋盘。
然后愣住。
这棋还有什么看的,不是很明显的一输一赢了吗?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然而就是这最后一步,若是对方迟迟不落子,或是落错了子,变成一局糊涂棋也不是没有可能。
“长老……不是来找我下棋的吧?”她迟疑了一会道。
“你们中原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苍其长老埋头苦思了一会儿,一拍额头道:“一失足成千古恨,意思是说一步走不对,半辈子的幸福都没了。”
刘春花额头青筋跳了跳,愣是她学没上几年,也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这样的吧?
她叹了声气,“长老是在为自己的徒弟说媒吗?”他意思太明显,让她想忽视都不行。
但是一挑明,她就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若是他否认了还好说,要是他承认了,那她以后岂不是没办法继续呆在这里了?
算了,对她来说,去哪也没什么要紧。
苍其长老难得正色了一回,开口道:“不要把我说得像媒婆似的。你们小两口的事,还轮不到我来掺合。”
“那就顺其自然好了。”
“你说的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不过……”苍其长老指了指面前那盘棋,“这盘棋原本早就有了分晓,但如果我迟迟不落定子,岂不是没办法再接着来下一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