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黄莘儿正准备在研究什么花能和玫瑰一同熬制胭脂,首先是红花,又不能影响玫瑰的味道,着实让她废尽了脑筋。
黄莘儿倚在小厨房的椅子上,脑子里回想着记忆里的花都是什么样的,越想脑子里越空白,干脆便不想了,看看一旁的沙漏,今天熬制时间差不多了,便将火熄了,起身去了堂外。
掌柜的林洵正在学习黄莘儿教给他的新的记账方法,也就是表格记账法,林洵自从第一次见自己这个新老板便觉得她与众不同,如今相处起来,的确如此,她奇奇怪怪的点子多,而且都很有效。
像记账的方法,他们胭脂铺,虽盈利少了些,但每年到了交年账时,也着实要废些力气,这下有了这样一目了然的方法,日后忙起来,就方便多了。
“老板,忙完了?”见黄莘儿出来,林洵有礼的和她打了招呼,便低下头,继续忙手里的事情。
林洵知道自己另一个老板每每看到自己和黄老板说话就会脸色不好,一来二去也就记住了,尽量不和黄老板闲聊,不然被开除了,那可不好了。
黄莘儿无奈的看着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掌柜的,“你可知哪种花为红色,却又无味?”
掌柜的林洵有些迷茫的抬起头,“老板说的海棠吧?”
海棠?一树梨花压海棠吗?她想起来了,海棠花前世她便见过,味道很淡,的确可以称得上无味了,即使有淡淡的味道也会被玫瑰味儿压下去了,不会有所影响,便冲掌柜的眨眨眼道:“不错不错,记到账上,月底给你奖励。”
掌柜的只当黄莘儿在逗弄他,红着一张俊脸低下头做自己的事去了。
黄莘儿无所事事的趴在柜台上,第一批原液还没熬制完,所以没有办法进行下一步,只能在这段时间多研制些胭脂种类,林洵做掌柜的也有几个年头了,所以能给黄莘儿不少建议,虽他闷着个头,连和黄莘儿对视都不敢,不过给出的意见却是管用和中肯的。
两人正聊着,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接着闪烁着珠光的帘子被人粗鲁的撩开,发出哗啦的声响,黄莘儿皱眉,抬头想看看是谁这般无礼,却意外见到了熟悉的面孔。
“三叔?”黄莘儿疑惑的看着面前气息有些不稳的黄海,不解的问道:“三叔如何知道我这里的?”
“哼,你也不跟家里说,害我这一通找。”黄海从村子里急匆匆赶来,便开始打听城里的胭脂铺子,这黄莘儿只跟家里说开了家胭脂铺子,具体开在哪,却是半分都没跟家里人透漏的,不过眼下,黄海顾不上和黄莘儿计较这些,他惹上了麻烦,急需一笔银子,黄莘儿现在可是有钱人,他也顾不上面子了,直接找到了这里。
黄莘儿见他一脸的焦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和黄海的关系说不上好坏,平时在家里也能说上几句话,不过都是点点头就过去那种,她可不觉得他们两个关系好到这个程度吧?
不过既然人家来了,黄莘儿也没有赶人走的道理,便道:“不知三叔来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黄海把这当了自己的铺子,见柜台上有茶碗,过去就倒了杯茶灌了几口。
“我来呢,是为了跟你借点钱。”黄海喝完茶喘了口气,故作镇定的对黄莘儿道,不过黄莘儿看得出来,她三叔说出这话一点底气都没有,心虚的很。
她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借多少啊三叔,我这铺子刚起步,多了没有,十两二十两的还是有的。”
奈何黄海听了这话竟有些急了,“十两二十两?”黄海指着她道:“胡说八道!你当我不知道你在牛老贪那儿挣了多少银子吗?还有,这胭脂铺子也来了半个多月了罢,你就只有二十两银子?”
“三叔,你也看到了,我的铺子还没有正式开业,我从牛老贪那儿挣得钱都投到铺子里去了,拿出二十两已经是捉襟见肘了,再说,你做了什么事,需要很多银子吗?”黄莘儿说的并不假,在城里买间铺子本就贵,她从牛老贪那儿挣了一百多两银子,加上之前自己积攒的那些,也不过二百多两,这还是和司马聪对半股用的钱,不然自己那点银子根本一分都剩不下。
“我需要的不多,一百八十两。”黄海瞥了黄莘儿一眼,见她面色很不好,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你放心,这钱我以后有了能力一定还你,再说了,你这间铺子挣得钱总归还是要给家里人分一些的。”
一百八十两?黄莘儿心下一惊,心里暗自揣度自己三叔到底犯了什么事,早知道,之前的老黄家,平时别说是拿出一百八十两了,就是拿出一百八十文都是不小的数目,这次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这里是真的没有那么多银子,就算是有她也不可能轻易就借给黄海,说什么有了能力还给自己,黄海这辈子要是能挣出一百八十两,她黄字倒着写。
“三叔,我这没有这么多银子,再说了一百八十两可不是小数目,我不能借给你。”黄莘儿冷着脸对黄海说道。
“什么?”黄海心里又气又急,眼下若是再没有银子,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三叔,我不能给你。”黄莘儿冷冷的声音再次敲击了黄海脆弱的耳膜,震得他的头嗡嗡作响,他赤红着一双眼,对黄莘儿道:“你个没良心的,你还是不是老黄家的人,你给我说!你们一家四口是怎么长起来的,你不懂得知恩图报吗?”
好一个知恩图报,黄莘儿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