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莹这次倒是没有躲避我,就保持着那个动作,只是再次开口的时候,不由地闭上了眼睛,有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记忆中的白莹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无忧无虑的公主,没有什么烦恼,我几乎没有看到她哭过。而再次见面之后的白莹,就更加的坚强,我想就算她有落泪的时候,也绝不会选择当着我的面的。白莹的眼泪就像是一面镜子一样,倒映出我曾经失去的到底是什么。扣着白莹的脖子的手臂更加用力了,她眉头微皱地提醒了一句,“秦书沐,你弄疼我了。”
说着话,就把我的手臂给拿了下来,“其实,你那天去医院的时候,我还没有离开,行程的安排是在第二天。但是,那时候躺在床上,疼的没有知觉,浑身都被白色的纱布缠绕起来的白莹,不想也不敢见你。我曾经问过自己到底恨不恨你,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我深知那起车祸其实跟你并没有什么关系。就算你始终都保持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也无可厚非,毕竟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决定,留下来也好,离开也罢……虽然没有过恨,怨总归还是有的。我怨你为什么在我一次次的暗示之下,都没有任何表示;我怨你为什么那个时候把那该死的自尊看的那么重要;我怨你为什么到最后了,你都没有追上我……但是,时间长了之后,我觉得这些怨也都慢慢地被磨完了。”
“秦书沐,你说要从头开始,也许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可是,真正做起来却并不那么容易!经历过那次车祸之后,我的面部做过修复手术,我想你应该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觉察出来了我跟以前的不同了吧?刚才王林在看到我的一刹那,不是也愣了一下吗?只是你们顾及我这个病人的感受,没有直截了当地问出来罢了!其次,我的右腿的情况,你上次也看到了,里面到现在还残留着一根钢钉。时不时地会疼,偶尔也会抽筋,医生说我随时都要注意动态观察。如果没有好好维护的话,将来还有可能面临截肢的危险。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还有可能……不能生孩子。所以,我说的这一切,你都听清楚了吧?那么,听完了之后,你确定你还是要跟我说重新开始吗?”
我和白莹一边说着话,一边走着路,不知不觉地就把整个校园给逛了一圈过来了。此时此刻,两个人已经站在快要到大门口的位置了,我没有回应直接回应她刚才这个问题。只是绕到她的正前方,微微弯下腰,问了句,“累了吧?上来,以后你腿疼的时候,我都可以背你。背到背不动为止,我就用轮椅推你。你刚才所说的一切,我早已经知道了,这不影响我的决定。我自认还是个成熟、理智的男人,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所以,白莹,你要是没有什么异议的话,我们从现在就启程!”
说完之后,我保持了那个姿势很长时间,虽然我不知道在我背后的白莹现在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表情。但那时候,内心深处就笃定她会上来的,因为我们把该说的都说了,揭开一切伤疤之后,我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的有不舍,有坦然,有放松,有渴望……
这么想着的时候,就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有一双带着淡淡的香气的手环绕到我的脖子上,我低着头笑了。背着白莹从学校走出来的路上,我们聊了很多以前的回忆。向来不多话的我,也难得地说了一路,白莹虽然没有太多的回应,但是,听的却很认真。偶尔我故意说错的小细节,她都能及时地指正出来。有时候,不知道白莹是不是听的出了神了,她的右手还会不自觉地触摸上我嘴角的酒窝。
后来的日子里,我跟白莹就这么不温不火地恋爱着。虽然她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抗拒我,但是,我也能够感觉的出来,她并没有彻底地接纳我。我告诫自己不要给她施压,一切都慢慢来,既然说过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等,那就等下去吧!
而随着依尘在明城的分公司的创办,尤其是最开始的那几个月,我都异常的忙碌。但是,不管多么的疲惫,都还记得晚上回去的时候,给白莹打个电话。两个人在电话里说的话其实也不多,有时候甚至听起来还有些无聊,但总觉得一天的繁忙工作之后,听到她的声音,就感觉到安心。巨尤肝巴。
这期间,我也试着去克制对驾车的恐惧,因为要往返于明城和安城,自己能够开车的话,毕竟要方便一些。一开始的时候,觉得很难办到,时间长了之后,慢慢地也就习惯了,我想用苏墨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安城有个让我心心念念的人!”
说起来,我和白莹质的一次跨越,还得感谢郑霖。那时候,李佳正好要生了,郑霖表示为了感谢我当时连恐带吓的把他们一家三口给吓回家的功劳,给我个亲眼目睹他那一双儿女的机会。我无奈地应了下来,当天赶回安城之后,就直接去了医院。多远地,就看到一排熟悉的身影,看脸色应该都是被郑霖给逼迫着来的。当时李佳在手术室还没有出来,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之后,我就找了个角落里坐了下来。对于我来说,开车是一件特别疲劳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体力不支,靠在那里竟然不知不觉地靠睡着了。
等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就听到耳旁传来郑霖有些急躁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