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淫雨绵绵,一连十几日不见个晴,桃花、杏花纷纷被风吹落,狼藉一片。
孔府花园一条曲折的石子幽径湿涔涔满眼绯红粉白,两具被雨淋得发白的尸体卧在石子径的路边脖子上浅浅的一道红线也似的伤痕衬着惨白的皮肤叫人格外醒目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去年八月十五随孔大栓小金红去庙会的狗奴才不一会这里聚满了人孔大栓命令下人把尸体抬走尸体下方的石头上赫然刻着几个字恶有恶报天公地道恶犬害人其罪难饶
孔大栓眉头紧皱牙齿咬得格格响官府查验完毕暂且不提孔府在此地作恶多年仇人数也数不清一时间也想不到是谁干的孔大栓是一丁点委屈也不能受得主号称东莱镇一霸天老虎屁股都敢踢这是孔大栓决不能接受的
孔大栓在家里绕圈圈想着谁会敢在他府上行凶也不怎么的就想到了一个叫孔存善的人上
说起孔存善是孔大栓的家族的叔伯但是两家素无来往住在西街孔存善在东莱镇人缘还算不错惹祸的缘由是有一次孔存善在酒楼喝酒酒后大骂孔大栓败坏孔家名声坏事做尽该天诛地灭孔大栓全府上下俱是败类掉河里不带冒泡的脑袋掉了腔子流黑血说着说着借着酒劲还唱了起来其中有两句提刀入孔府混蛋败类屠戮尽这次闯了祸了本是酒后疯话醒了就全忘了孔大栓可记住了
这天夜里孔存善家着火了前后大门全都被人用钉子钉上了这熊熊的大火可是真叫孔家屠戮殆尽了不过是孔存善的孔家次日大街小巷疯传言说孔存善因为叫杀手刺杀孔大栓被孔大栓把全家都烧死了这孔大栓可真是惹不得啊这话被一过路青年听见了
此人正是程文通程文通恨得牙嘎嘣嘣直响心说我这般报复不知会连累多少无辜干脆直接杀上门去小伙子血气方刚当即提刀径直向孔大栓府上走去
那真是血灌瞳仁走路带风正走着和一个乞丐撞了个满怀乞丐向后倒退了好几步程文通闹了一个腚蹲“我说你走路怎么不看人啊”乞丐一边揉着胸口一边对着程文通说道程文通赶快赔不是“对不住对不住”抱拳拱手乞丐扫了程文通一眼嘴角莫名其妙的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扬扬手示意程文通可以走了陈文通刚要向前走乞丐说道:“你掉了东西啦”说罢把刀交到了程文通手上扬长而去
程文通深吸了两口气咬了咬牙长刀紧握在手把刀把的飘带在手上缠了三圈扎得绷紧后面刀囊斜插两柄短刀备用眼见这样的架势路人纷纷躲避一个个伸着脖子瞅看热闹的围了是里三层外三层程文通大步奔向孔府。
程文通来到孔府门前早有收到风的门前二十几个狗奴才拿着家伙在门前戳着见程文通走来一个肥头大耳的奴才拿着铁钩子指着程文通“你小子是活够了啊今天我叫你”咔擦话没说完脑瓜盖子飞了出去
这胖子咕咚一声倒在地上脑浆子像豆腐脑似的咕嘟嘟流了出来其余的狗奴才见此腿肚子筛了糠欺负老实人越欺负越狠对这恶人真是屁也吓凉了一个一个比比划划边打边退程文通冲进的门来二道门内冲出了两个护院教头带着十多个护院此时已是三十多人了两个护院教头高喊上啊老爷说了擒住此人重重有赏
这三十多人气势一起一冲杀程文通稍感吃力了
这不像按招式比武同时抵挡一两刀可以同时抵挡四面八方的进攻多半是要被戳成马蜂窝饶是刀再快也没用程文通一手挥刀抵挡一手深入怀中掏出了一小布袋白灰粉顺手就扬了出了去离得近这些位全都迷了眼睛口鼻程文通左右冲杀瞬间砍倒了四五人向前猛冲过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会儿得先把那个打气的护院教头干掉这个教头却也不白给两人动起手来程文通虽经名师指点可时日尚短完全做不到收发自如的境界此刻程文通第一次如此硬仗打得艰辛过了十多招还是没能杀了这厮赶来的家奴越来越多甚至连府里的小丫鬟都拿着剪刀冲了过来可见这一府的人多么彪悍
程文通猛挥一刀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竹筒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这伙人都赶快闪开程文通用嘴咬开竹筒盖子向门口处围着他的家奴泼去原来竹筒桶里是火油见风就烧了起来有四五个人直接着了火人离太近这下这伙人乱做一团程文通趁着这伙人愣神的功夫又砍翻四五人夺路而逃
程文通算捅了马蜂窝几日下来孔家满镇找他要将它碎尸万段一方面到处追查程文通一方面重金聘请高手设立了一个虎威堂扬言有对孔家不满者尽管来此能放倒我虎威堂三人我孔大栓欠命抵命欠钱还钱脑袋瓜子任凭处置
这一日逃到霞飞镇程文通刚刚避过孔家追杀坐在河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顺便洗了一把脸打路上过来一个骑马的汉子头发花白大辫子上缠了一对熟铜飞燕四十左右年纪身上的衣服倒是看来此人非富则贵这人把马勒住从马鞍袋里拿出一幅画看了 两眼跳下马来
走到程文通身前凑近观看程文通心里提高了警惕问道:“兄台有何贵干”这汉子说话尖尖嗓“你是程文通”“ 不错我就是程…”话没说完这汉子一把就掐向了程文通的脖子程文通这些日来警惕性极高这都着了道看出此人非比寻常
程文通忙用力一格汉子的手腕就地一滚拔出刀来“你是什么人”那汉子格格怪笑“在下金若昆”
程文通不在江湖走动江湖上的人物报出名号他也不认识
这金若昆原是清廷王府侍卫一身横练的鹰爪功难有敌手此时大清国灭亡之际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