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井丝雨的反应,见她一副思考的样子,他又接着说,
“第二,当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热情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慢慢冷下来的。就像这个雪球,不管它当初多么冷冰冰,但是被人捂在手里,总会一点一点的融化。爱也好,恨也好,都会像这个雪球,随着时间变迁、冬去春来,慢慢地不复存在。”
他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对江明达的热情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慢慢冷下来,不再热了,意味着不再那么爱他了吗?
还是说,当她对桑幽幽的恨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慢慢淡下来,也不再会像当初那么恨她了?
哼,这个臭流氓,没想到还懂得一语双关,看他一副流氓嘴脸,还挺会说话的。
不过,她可没有赞同他的习惯,轻蔑地反驳道:
“照你这么说,既然爱情一定会随着时间消逝掉,那么干脆谁也不要爱了,因为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空。”
他看着她,扯开了一侧的唇角,坏笑起来。
看了她半天,他突然迈开步子,走到了她的面前,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说:
“这可不一定哦!爱情这东西可是对人不对事。只要是遇到了对的人,两情相悦、惺惺相惜,那就应了那句俗话,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
看着他的样子,她的心莫名地狂跳起来,室内的温度仿佛也一下升了好几度,热得人脸颊发烫。
她下意识地就往后退开一步,转过身不再看他,闷闷地扔出两个字:
“无聊。”
他看着她的背影,她穿着一套白色公主风的睡衣,虽然肥肥大大,此时的她看起来却像个柔弱的小女子了,不再是言语粗犷的女汉子。
他不禁牵起唇角,宠溺地笑了,她为了那个男人勉强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的女汉子,他该为她叫好,还是为她喊冤?或者,他只是……很心疼她。
“新的一年,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新年愿望,说吧,想要什么愿望?”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很轻快,也很真挚。
新年愿望?他能给她什么新年愿望?穷小子一个!
可是,她偏偏不知不觉地就相信了他,降低了心里那道防线,喃喃道:
“还没想好……”
等了一会,又听到他说:
“那……为了公平起见,你是不是也应该满足我一个新年愿望?”
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心!
她忽然转过身,瞪着他说: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是黄鼠狼可以,你可不能是鸡哦!”
“你……混蛋!”
他敢骂她?
她叫着,巴掌已经举了起来,作势就要朝他的脸挥去。
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用力一带,将她整个人带进了怀里,随即另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将她紧紧地贴在胸前。
她要疯了!
这样亲昵的动作,这样流氓的行为,这样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举动,她居然不想反抗?
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她听到了他的心跳,一声一声那么有力。
他的胸膛、他的心跳、他的臂膀,传递给她的都是男人的力量,充满了雄性特有的魅力。
他就这样拥着她,轻抚着她的发丝,片刻之后,才柔声说:
“好了,别闹了。”
顿了顿,他拉长了声音,说,
“我的新年愿望就是……你!”
胸腔的振动仿佛带着魔力,他的声音嗡嗡地传进耳朵,居然让她陶醉,原来他的声音……挺好听的!
她不解地眨着眼睛:
“你?你什么?”
他无奈地笑笑:
“真是个笨女人!”
微顿,他又说,
“好好想想我的话,别困在自己给自己设的牢笼里,别钻牛角尖,世界上可不只江明达一个男人。”
他推开她,看着她的眼睛,
“晚安。”
说完,他在她的额头深深地印下一吻,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井丝雨愣愣地站在原地,半天都回不过神来,直到手里的雪球化成的水滴下来,落到脚背上,她才浑身一抖,如梦初醒。
她一把扔掉雪球,捂着滚烫的脸颊钻进了被窝里。
她这是怎么了,疯了吗?
居然会跟林子那个臭流氓在她的房间里独处了这么久,不仅如此,对他的拥抱与吻别居然都不会反抗?
为什么会这样?
对,一定是因为今晚没有月亮,什么引力什么的东东影响了她,让她失控、失常,简直就成了失心疯!
手心里还残留着雪球冰冷的温度,湿湿的、凉凉的,她像做了坏事一样,赶紧用被子把手擦了个一干二净,不要留下痕迹。
不过,当她终于平静下来,林子说过的话,便不知不觉地开始在耳边回荡,在脑海中盘旋。
有些人、有些事,她一直很执着地去追求,就像比赛一样,不跑到终点绝不罢休,却从未曾停下来看一看路有多宽,也许到达终点的不只这一条路,也许终点不仅仅只有一个。
或许她应该试着放慢脚步,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让脚下的路变得更宽、更好走,不再让自己那么累……
江家——
井家的人走后,谷幽兰将家里的一切收拾妥当,便回到了卧室。
江华戴着老花镜倚在床头看书,见谷幽兰进入房间,忙招呼着:
“你看看你,家里有佣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