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林的眉头紧了紧,稍稍平静下来,口气却有几分负气的成分:
“没什么,我哥说,要我尊重你的意见,你想怎么做都随你,只要你记得,不管你什么时候回头,他都会站在原地等你。”
桑幽幽感激地扯了扯唇角,她想给左林一个笑容,却笑不出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谢谢你们,左林。”
从小到大,他们一直保护着她,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他们这对好兄弟的庇护,这份情,除了说声谢谢,她真的无法偿还。
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想了想,她问:
“丝雨怎么样了?”
林子重新坐回床边,提到井丝雨,他的脸上明显几分惆怅几分担忧。
低垂着头,他说:
“她昨晚洗了胃,可能是惊吓过度,昨晚好像一直在做噩梦。”
“你一直陪着她?”
桑幽幽偏头看着他问,
“丝雨是个好女孩,她很善良,就是个性有点强,我知道你喜欢她,努力吧。”
她早就洞悉了左林的心思,时至今日,丝雨之前对她的所作所为她也能理解,倒是不相干的人,她对她的伤害,顿时成了浮云,而井晨风对她的伤害,却成了一辈子的伤疤。
左林无力地笑笑,随后问:
“你呢,你还爱……”
他顿住了,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完。
她把脸上的泪擦干,释然一笑: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不会再傻了,我现在很清醒,我们……不可能了。”
看到她的笑,左林好像也轻松了几分,他长叹一口气,像是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了地。
“你能想清楚就好。”
他站起来,把手伸进了牛仔裤兜里,
“丝雨可能醒了,我去看看她。”
“嗯。”
桑幽幽点头。
他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好像不太放心,交待道:
“要记得我的电话,有事随时打给我。”
“好,我记住了。”
目送着左林离开后,她低下头,手轻抚在凸起的小腹上,轻声呢喃:
“宝贝,妈妈盼着你快点出生,但是,妈妈要先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因为你还未出生就失去了父亲……”
井丝雨的病房内,左林刚刚推门进去,她就适时地醒了过来。
“你醒了?”
左林快步走过去,激动地跪在了床边,握住她的手。
“这是哪?”
刚刚醒过来的井丝雨还没有适应明亮的光线,眉头紧蹙着,四处打量着这个房间。
“这是医院,你怎么样,饿不饿,我去帮你买早餐?”
左林有点心急,一连串说着。
“医院?”
井丝雨显然还没有完全进入状况,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昨天晚上你跟连少青赛车,然后被他绑架……”
左林边说边紧张地看着她,他真怕会上演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戏码,失忆。
井丝雨的眼睛里突然现出一丝恐惧,然后用手使劲捶着头,她头痛,昨天晚上的一些记忆开始零零散散地在脑子里回放,最后连成一条线。
她记得连少青逼她吃了什么药,然后她的神经开始兴奋,连少青好像脱了她的衣服,可她却没有阻止,她不知道那是真相还是幻觉,只知道现在一想起来,她就想杀人,想去死。
她猛地转过脸看向左林:
“你怎么在这?”
看着井丝雨凶恶的样子,左林一脸无辜,却还是想邀功:
“昨天晚上是我和你哥救了你,你不想感谢我一下么?”
谁知道,井丝雨却比刚才更凶了,她咬着牙,几乎使出全身的力气推了左林一把,然后吼道:
“你给我滚,快滚,我不想见到你!”
左林被推了个跟头,直直地向后跌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井丝雨,那表情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井丝雨,你怎么一睡醒就发疯?早知道就应该让医生多给你打点安眠药,让你一直睡!”
左林站起来拍拍屁股,原本以为井丝雨会感激他,是他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把连少青扑倒,她才得救,可她现在是在闹哪样?不但不感激他,反而叫他滚?
他越想越气,吼道:
“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最起码应该对我好点吧?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救你,让你被连少青那个家伙开膛破肚算了!”
井丝雨一把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谁让你救我的?我讨厌你,你给我滚,滚出去!我哥呢,我要我哥,我要我哥……”
她像个孩子似的双脚乱踢着,声音透过被子闷闷地传出来。
左林无奈地抓着头发,气得跳脚,若不是照顾她刚刚受了重创,他一定会掀开她的被子,把她拎起来好好地教训一顿。
“好,我滚,我马上滚!”
他大声吼着,然后摔门而去。
井丝雨在被子里咬着唇瓣,嘤嘤哭泣起来。
为什么是他救了她?他一定什么都看到了,她的尊严何在?以后在他面前,她还怎么做人?
她不会感谢他的,她恨死他了!
病房门口,左林像头困兽一样踱来踱去,最后掏出手机,给井晨风打了个电话。
他想就此离开,可是咬咬牙,还是留了下来,直到井晨风赶回医院。
“你妹妹真是跟你一样,根本没有辨别能力,狗咬吕洞宾。”
他倚在墙壁上,虽然昨晚手下给他送来了新衣服,可整晚没睡,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