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还有多长时间才到啊,这都走了快一个时辰了。”文秋坐在车厢内,有气无力的问道。

“翻过前面那个山就到了。”这声音同样有气无力。

山路崎岖,天气炎热,这辆马车中的两人被折磨得精疲力倦。

说来也巧,文秋从村里出来,便遇到这辆马车,一打听之下才知道要去宣阳城。文秋喜出望外,谈好价钱便上车,直说自己运气好。

“师傅。”文秋把窗帘拉开,露出脑袋看着车夫满头大汗的样子,问道:“话说你怎么会在路边停着?”

车夫一笑:“我经常跑这条路,知道这里有村子,就想着会不会像你这样的人进城。”他说着眼珠子一转,四下打量,似乎怕有人听到。

文秋见他样子,心下疑惑,也学他样子四处打量,这周围除了崎岖的山路,哪里还有什么人?

荒郊野岭罢了。

“师傅?”

“我说了你可别到处说。”

文秋点点头:“绝对不外传。”他有些兴奋的出来,坐在车夫旁边。

能够听八卦,也能为这烦闷的旅途解乏不是?

“这车不是我的。”车夫语出惊人:“我刚刚送完一单子,准备回城还车。毕竟这车是车行的,我也只是个一个赶车的,赚的都是辛苦钱。”

文秋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看着人穿着打扮也不像什么有钱人,这车虽不豪华,但也不是寻常人家能够负担得起的。

“我就想着能不能在路边接到个私活,赚点外块。”他说到这里,捋了捋唇边的胡子,活像一个精明的会计。

“这不,就遇到你了。”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再为自己的运气而感到开心。

“待会你就在城外下车就好,要是雇主知道我私自拉人,可不知道要罚多少钱呢。”

“好咧。”文秋自然知道生活不易,况且能够用三文钱坐上这种马车,也算是一件极为划算的事情。

往些日子,那村里想进城要么靠脚力,要么就只能坐拉货的马车。坐这种舒坦的车也只有那些有钱人家才能坐得起,他当时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去问下能不能上车,哪知道不但能上车而且价钱也便宜。

“这个自然。”文秋点点头,把脚放下去,悬在空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

车夫年龄约莫三十多,衣着朴素,衣袖上还有一些补丁,想来也是穿了很长时间,舍不得丢,缝缝补补的。眼睛较小,笑起来的时候眯成一条缝,看上去只觉得这人很精明。

“小哥,进城是干什么?”

文秋看着路边不断向后退后的树木,没注意到车夫脸上闪过一道耐人寻味的表情。

“哦,进城谋生。”

车夫眯起眼睛,手中杨了一下鞭子,没有打到马屁股上,而是打到车辕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文秋脑袋靠在边上,斜眼看着车夫的动作。

“看小哥的样子应该是个读书人,是准备一边赚钱一边考取功名吗?”

“这个倒有想过,不过现在——”文秋伸了一下懒腰,打了个哈欠,泪水看着路边的景象有些扭曲:“先活下去再说那些吧。”

车夫听到这里,眼珠子转动,嘴角浮起一丝不可察觉的笑容。

“小哥一个人吗?”车夫做出惊讶的神情看着文秋。

“嗯?”文秋不明所以。

“不然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车夫把手中鞭子放下,从旁边拿出一袋水,汩汩喝了起来,然后递过来。

文秋接住水,看着车夫,心道自己就那么容易被人猜透吗?

“实不相瞒,我也是自小一个人,从小吃百家饭长大,好在车马行老大照顾,就一直跟着他,就一直干这行。”车夫说着神色有些回忆,他看了一眼喝下水去的文秋,眯起眼睛:“多存些钱,租几亩地,娶个媳妇,日子也还能过下去。”

他说完看着文秋有些昏昏欲睡的表情,把脸凑过去。

“你先睡会,到了我再叫你。”

文秋只觉得脑袋晕沉沉的,他看着车夫凑过来的脸,本能的想推开,但他想抬起手来,只觉得手有千斤重,上下眼皮在打架,随后便睡了过去。

车夫看着睡着的文秋,冷笑一声,随后把鞭子扬起来,重重的打在马屁股上。

马儿吃痛,撒开脚跑了起来。

不一会的时间,车夫寻着一条无人烟的小道走了上去。他估摸着快要到地方,神色有些紧张,似乎前面有什么让他害怕的东西存在。

“是谁!?”

一声断喝从前面树林传来,车夫连忙把马车停住,下车来对着树林深深一鞠躬,神情卑微。他脸上堆起笑容,神情紧张。

“小人于六,人称小六子,奉八爷之命前来送礼。”他说话的时候佝偻着腰,生怕得罪了树林中那人。

“知道了,把车留下,你走吧。”

于六一听神色一变,他连忙匍匐在地,哭喊道:“大爷不要啊,这车城里万有车行的,不是小人的啊。”

“哼!”这人冷哼一声,随后树林中响动几声,便出来一个身穿青色袍子的中年人,此人脸上有一道极深的刀疤,从右眼眉角处斜斜的到脖子,面向凶恶。

于六听得冷哼,身子一抖,抬头看了过去。

“啊!”他看到这个刀疤脸,神色惊慌,大叫着向后倒去。

“半……半……”

这人见于六的样子,呸了一声,像是看垃圾一样。

“我半脸向来说一不二,你应该也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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