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烟扬起。
一人一骑已经绝尘而去许久。
宋以歌站在原地许久,抬眼,触目所及皆是一片苍茫,似乎没有任何的边际。
城门口人来人往,那些热闹的,充满了烟火味的声音,重新充斥了她的耳,刚才的寂静仿佛不存在一般。
绿珠心疼自家姑娘站在风口上,就算如今正值炎热的夏日,她也觉得自家姑娘娇弱的好像吹一吹风,便会病倒。
她从马车上取了一件素色的披风来,小心翼翼的搭在了她的肩上:“姑娘,别着凉了。”
宋以歌静静地瞧着她,沉默了半响,终究还是身上将披风拢住,低低的应了声,语气低落。绿珠只道:“姑娘,这又是何必,庄大人若是留在这个伤心之地,触景生情,日子更是煎熬,去了边陲之地,虽说苦是苦了些,却又是另一片新的天地,他不但可以忘记金陵城中的事,还能建功立业,姑娘应该高兴地。”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想起庄府的情形,与我们府中一般无二,不免生了几分悲凉之感。”宋以歌说道,“这世间风月无边,唯有情之一字,最是难解。”
绿珠道:“姑娘既然明白,又何尝对庄公子说那些话。”
宋以歌转身拉住了绿珠的手:“可有时候,这世间并非只有情爱,才叫人魂牵梦萦。”
“姑娘说的这些,奴婢都不懂,奴婢只是要跟着姑娘一辈子的。”绿珠笑得欢快,眉眼弯弯的,笑靥清甜,“姑娘在哪,奴婢便在哪,绝不会离了姑娘半步。”
宋以歌道:“陪我走走吧,我都许久不曾见过金陵城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两人便沿着城门口走了会儿,再往里走的时候,瞧见了一处茶楼,宋以歌刚巧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就带着绿珠走了进去。
因为只是想喝茶解解渴,宋以歌倒也没有要二楼的茶室,而是坐在了大堂之中。
大堂中人声鼎沸,虽是吵闹,却胜过清寂万分。宋以歌盯着面前的茶壶,出神的想着。
也不知坐了多久,茶水已经从刚才的烫手,慢慢的冷却,日头也渐渐地偏西下沉。
绿珠小声在她的耳边提醒:“姑娘,时辰已经不早了。”
“嗯。”宋以歌点点头,由着绿珠将她扶了起来,还未曾走上两步,就见大堂中的楼梯下,极快的走下了两个人来。
女娇男俊。
而且都还是老熟人,宋以歌步子一顿,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心里,拉着绿珠稍稍往墙角一避,本意是想要等着了两人出了茶楼再说的,谁知凌月竟然径直就朝后院绕了过来。
从她认识凌月初识,就从未见过凌月这般色厉内荏的模样,而另一位,慌慌张张的,在追着凌月的时候,还不小心被椅子给绊了一跤,他却顾不得自己出糗,他站起来,将袍子一撩,又立马跟着跑了过去。
绿珠虽然识得凌月,却并不认识沈州,她拉着宋以歌的衣袖:“姑娘,那位爷是谁?为何要追着凌姑娘不放?”
宋以歌拍了拍绿珠的手:“你先在这儿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绿珠虽是不太明白自家姑娘这样的安排有何用意,可还是依言在这儿等着她回来。
宋以歌也不太明白凌月怎么就自个曾经的小叔子纠缠在了一起,她望着两人的身影,又想起了今儿才送走的庄宴,抿了抿嘴,还是跟了过去。
两人也没跑多远,就在廊下,沈州揪住了凌月的手,似乎在哀求着什么事,她隔得太远,听不太清。
只瞧见凌月的嘴角紧紧地抿着,整个人似乎十分抗拒同沈州接近,可她的眼神却出卖了她,虽是冷硬,却又有几分绝望。
沈州则将姿态摆得极低,她也算同沈州认识有不少的年头了,何曾见过他这般模样,就好像他就将要失去他此生唯一的珍宝般。
宋以歌慢慢的将身子缩了回来,折身而去。
绿珠见着她来,有些紧张的望了望她的身后:“姑娘,你不去将凌大姑娘带过来吗?”
宋以歌拉过了绿珠的手,同她一起出了茶楼,交代道:“今日之事,你别再任何人的面前提及,包括大姐姐,我们就当没有见过她。”
“可是,为什么?”
“这种事,只有他们两个才理得清,我们这些旁观者又何必去插手,若是就此毁了一段姻缘了,那岂不是我们的罪过了?”宋以歌微微一笑,登了上马车。
绿珠道:“可是奴婢瞧着,那位公子好像是在欺负凌大姑娘。”
“绿珠,有些事不能用眼睛看的。”宋以歌握住了她的手,叹了一口气,“希望大姐姐能同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要落得和唐姐姐一般。”
“可奴婢觉得唐大姑娘嫁的挺好的,夫妻和睦,相敬如宾。”绿珠几近天。
“傻丫头。”宋以歌摇头,“夫妻之间,相敬如宾,这有什么好的。”
见着绿珠还是不太明白,宋以歌也只是笑,却不愿再开口说上一字半句的。
许是曾经历过那些繁花锦簇的事,得到过,便不愿在失去。
这事绿珠并未在同她提及,她也就当风一样,吹过了,也就散了。
却万万没想到,在事隔了半个月之后,凌月毫无预兆的连个帖子都没递,便直接登了门,正在算账的宋以歌听见凌月如今正在影壁那处等候的时候,着实是有些惊讶的。
她将手边的账本和算盘一推,便飞快的从罗汉床上飞奔下去,带着丫鬟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影壁那里,便见凌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