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周雅丽这样问,陈慧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说:“唉,别提了。”“你应该听说前两天杨青的父亲就是一车间的那个杨德宝在上二班的时候死在了车间里,这不今天他的‘女’儿杨青和‘女’婿李峰是来领伤葬费的。”
周雅丽冷笑着问:“那只铁公‘鸡’给了吗?”
陈慧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见周雅丽又向‘门’口的位置挪了挪,我便也探头看去,财务处的布置好像和人事科差不多。只见‘门’口的那张沙发上坐着一个一身黑裙的年轻‘女’子,看样子年龄和陈慧差不多,她应该就是周雅丽她们口中的杨青。虽然她一直低着头,但是从她不停抖动的肩膀能看得出她很悲伤,细碎的头发散落在苍白的脸上。
杨青身边站着一个身材健壮、皮肤有些黑的年轻男子。他紧皱着眉头,似乎在和他对面的人说话。我能清楚的听见他说:“你不要和我们哭穷,这么大的一个工厂竟然连几千块的丧葬费也拿,说出去谁信啊?”
“哎呀,李峰,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你也是厂里的一员,应该理解厂子现在的难处嘛。对于杨德宝同志的事情我们也是感到很难过的。”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传来,只是站在我这个角度看不到说话人的样子。
我旁边的周雅丽听到这儿皱了皱眉,让我感觉她对这个说话的人很是不满。
“可是厂里现在真的没钱,你看你们等不能先等等?先回去把老杨的后事办了,过几天厂里有了钱我先给你们。”只听那个中年‘女’人打着官腔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李峰一脸怒气的用手指着那个我看不到的‘女’人说:“没钱?苗大处长,你‘蒙’谁呢?说句不好听的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啊?”因为财务处的‘门’是开着的,而李峰的声音又中气十足,所以他的声音在整个二楼回‘荡’着。
而站在‘门’口的我听到里面的李峰竟然说了那样一句十分雷人的话时,差点儿没笑场,但看了看财务室内好似谈判的紧张的气氛,我强忍着没有让自己笑出来,这对于笑点很低的我实在是一种折磨。
但是更令我惊讶的是这个周雅丽口中的铁公‘鸡’苗处长竟然是个‘女’人,这也不能怪我大惊小怪,谁让周雅丽一口一个铁公‘鸡’的叫着,让我理所当然的以为这财务处长是个男人。
我看到身边的周雅丽和陈慧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我便也只能像看情景剧一样看下去。
这时候,杨青说话了,她的嗓音和她爱人李峰正好相反,细细柔柔的,看来平日也是一个十分娴静的‘女’子。
只听她带着哭腔说:“苗处长,我们是来领丧葬费的,又不是来要饭的……..我爸爸………在咱们化工厂辛辛苦苦工作了一辈子…….眼瞅着就差一星期就可以退休了却……….”
李峰打断了妻子的话:“平日里您们欠活人的钱也就算了,如今人死了,你也拖着,怎么这死人的钱你也要欠?再说这笔钱黄厂长都签字批了,你这么拦着不放是什么意思?”
“李峰,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不要做得太过分,免得日后大家尴尬。”从苗处长说的话来听,她应该是有几分不悦了。
李峰满不在乎的说:“怎么?只需州官放火,就不许百姓点灯了吗?你们做的好事,我为什么要怕尴尬?”
“啪”屋子里传来一声脆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拍到了桌子上:“简直是越说越离谱,李峰,你不要太过分了!”
李峰冷笑着说:“我过分?我还想问问你,到底是谁过分?是我们还是你?行,你说我过分,我就过分给你看。
苗大处长,我还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丧葬费给我,明天我就把我岳父的棺材抬到咱们北亚集团化工厂的‘门’口来停着。你应该知道我李峰是一个说得出做的到的人,我就让全厂的工人给我评评理,让过往的行人给我评评理。”
我不解的看着周雅丽小声说:“不就是丧葬费吗?晚几天就不行么?杨青夫‘妇’怎么这么咄咄‘逼’人呢?这人刚没,儿‘女’就为了一点儿钱这么闹也太不好了吧?”
陈慧眼睛盯着屋财务处办公室里面,小声说:“你刚来不知道,其实这丧葬费早就该给了,给了也就完了。可是苗处遇到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总是向后拖,这杨德宝都死了快一个星期了,就这么耗着。”
“那是,不到最后一分钟你们那只铁公‘鸡’怎么会甘心情愿的把这笔给人家家属呢?,就好像那钱搁在她那里能下崽似的。”周雅丽不满的说:“这工厂欠工人的钱还少吗?什么独生子‘女’费、什么退休老人的医‘药’费、工人的取暖费、加班的加班费.......最后都进狗肚子了......”
“周姐。”陈慧看了我一眼后说:“小点声,别让苗处听见。”
周雅丽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听见怎么了?你怕她,我可不怕。我还就怕她听不见呢。”
看来这个周雅丽不只是一个化验室的组长那么简单,她本事似乎就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倒让我对她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财务处陷入了一片安静,大概过了五分钟,苗处长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却柔和了许多:“你看你这孩子,都娶妻成家的人了,脾气还这样冲。这样吧,我先将厂里进原材料的钱给你拿去,毕竟人死为大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