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案上放着两碗梅花荷叶粥,还冒着热气,碗边氤氲着一圈水气,飘香鲜美的香气夹杂着医庐里药材的味道,清香中多了几分药香,似乎也把这鲜美的香气压了下去。
小乞丐跟在老乞丐屁股后头,已经吃完了一碗粥,砸吧着嘴,老乞丐把粥分给他一同吃了起来。
魏叔琬闻了闻那碗梅花荷叶粥,真是清香无比,一向茹素的李大善人,做起粥来一点也不含糊。比寻常人家的粥多了很多味道,即使是素粥,也颇有风味。
喝下了去却还想喝第二碗,想不停的喝下去,喝到饱腹为止。只是在医庐里,混杂着药香,不能体会到这粥里鲜美到纯粹的味道。
老乞丐见魏叔琬也喝了个干净,笑嘻嘻地说道,“李大善人家的粥真是长安一绝啊,老头子吃完了还想再吃,忍都忍不住。这都三日了,李大善人家门前的人那是一点没少,每天都有人排着老长的队去领粥,那场面,真叫个壮观!明日来,我再给神医送一碗过来。”
魏叔琬点头道谢,这味道估计没有人会拒绝的。
医庐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来往的病者有几个都是杂症,在很多地方求医问药好不了的,听了老乞丐的话,来医庐求诊。有个胳膊脱臼的还来求推拿接骨,魏叔琬为他正位之后涂上药酒,很多人都把医庐的名声传开了。
一整日下来,已经到了酉正二刻,魏叔琬给医庐上锁后离开,待回到魏府,正看到魏叔瑜拉着杜荷一起在后院扫地,两个少年忙活着把扫出来的土装到了袋子里。
“你们忙什么呢?”魏叔琬走近了问道。
魏叔瑜把装土的袋子递给魏叔琬一瞧,看到袋子里面装着的都是一些白色的东西混杂着土,这是硝石,以前在幽州山上的山谷底部看见过,同样也是白色的。
“这些东西先清理出来,留存到夏天,到时候可以制冰。”魏叔瑜说道,“老李那儿肯定有不少硝石,下次等他来的时候要找他打劫。”
原来小四想存到夏天,现在就开始扫上了,每日都留存一点点,到时候硝石就足够了。可这用硝石制冰他从来没听说过,又是哪里整出来的奇技淫巧,和那精油一样。
也罢,便也由着他去吧。
魏叔琬准备回医庐收拾药材,被魏叔瑜拦下,“怎么样啊二哥,今日那个女子可是又去了?”
魏叔琬抬手轻咳了一声,“嗯,去了。全买了。”
“果然如此啊。”魏叔瑜没有表现得过于兴奋和高兴,只是意料之中的笃定,他拉住魏叔琬的袖子说道,“二哥既然输了,那就得愿赌服输,带我出去。”
魏叔琬有些为难,“你跟我出去不是不可以,就算是平常你跟我一同出门我都可以时时看顾你,可是父母是绝对不会让你出门的,就算我同意也没办法啊。”
魏叔瑜朝他使了个眼色,神秘一笑,魏叔琬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杜荷正蹲着收拾着剩下的土。
“荷儿已经答应我了。你就放心吧二哥。”魏叔瑜拍了拍他的袖口,拉着杜荷回了房间。
翌日,魏叔瑜和杜荷换了衣物,让杜荷穿着自己的衣服躺在床上装作休息,自己则穿着杜荷的白衣跟在魏叔琬身边出了门。
此刻不过辰时一刻,医庐门前已经站着一位姑娘,穿着花衫等在门前,手里抱着一个锦盒。
魏叔瑜与魏叔琬对视了一眼,便也知道这女子是谁了。
魏叔琬甫一走近,素素姑娘便迎了上来,满脸笑意,“小哥儿今天来得这么早呀,你瞧瞧,我才等了一刻钟你便来了。”
魏叔琬淡笑,拉着魏叔瑜进了门,素素紧跟着进来。
“小哥儿,姐姐今个儿也全要了。你照数给我便好。”素素把锦盒放到药案上,翻出了袖口里的钱准备拿出来。
“慢着。”门外传来了一声呵斥,止住了魏叔琬的动作。
一位身穿华丽衣衫的贵妇走进医庐,她看上去三十多岁,丰腴的身材,有几分端庄。
“我当素素姑娘是从哪里来的这些卖膏粉的朋友,说是远从岭南运过来的膏子,怎么着,这不是就在长安城东吗!”贵妇人进来就给了素素一个大大的白眼,冷笑着推开了药案上的锦盒。
“我听说医庐在城东有一样的膏粉,起先还不信,待看到医庐门前贴着的红纸,这才知道上了当,三两的膏粉,这位素素姑娘卖了三十两,真是不怕遭报应。”贵妇人冷笑着说道,“她既然要全买,我就跟着了,我出每套四两全买。”
素素脸色一变,白皙的脸上多了几分憎恶和难堪,她不过昨日才去城北转卖,今日便被人找上门来。她识得这个贵妇,她就是李大善人的夫人,昨日卖给她三十两一套,她今日过来一看,自然知道上当了。
素素也不服软,仍是咬着牙跟价,“我出每套五两,老女人还敢跟本姑娘争!”
“哎呀呀,你个妮子。这两日间你赚的黑心钱还嫌少吗?我夫君在家门口摆粥铺,做的是惠及百姓的大善事,偏你这蹄子生事,到处敛财,还嫌不够丢人吗?”李夫人掐着腰说道。
魏叔瑜原本只是抱着胳膊看戏,一听这话才知道,原来这妇人是李大善人的夫人。
素素不甘示弱,和李夫人针尖对麦芒,“夫人说哪里的话,纵是说我行骗可有证据?天下膏粉相似之处甚多,你如何证明真伪!既然夫人不再加价,那今日的套装就归我了!”
“你个蹄子强词夺理!天下膏粉唯有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