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杨副官带队,将先前还刻意刁难小木匠的那位金五少爷给押走了,留下一地狼藉。
这个时候王涛已经没有时间管小木匠了,带着人匆匆去找金家的当家人去。
小木匠站在这边,与冯方伟待在一块儿。
那家伙将被人踩得不成模样的蜡烛给捡了起来,找到小木匠,问:“这东西,还能用么?”
小木匠看了他一眼,感觉这家伙应该是不清楚他与张启明之间的事情,毕竟这南北相聚千里,消息流转得又慢,他不知道,其实是很正常的。
所以他想了想,决定跟这位好好地套一套关系。
他摇了摇头,说道:“用不成了。”
冯方伟很是惊慌,说:“那可怎么办啊?”
很显然,他有心在金福的面前出头,所以把这件事情,当做一件大功劳来办,结果现如今东西被毁了,他自然着急上火。
小木匠有心拉拢此人,当下也是缓声地说道:“没关系,这玩意毁了,回头再做一些出来就是了,只不过这原料有些难找,不知道春城这儿有没有,所以可能得费一些时间……”
冯方伟问:“都需要什么材料,你跟我讲,我立刻叫人去弄。”
说这话的时候,冯方伟的语气有些发虚。
毕竟他也知晓,这玩意的制作方法,是鲁班教的不传之秘,恐怕连他师父都不知道,对方怎么可能轻易说出来?
然而小木匠却毫不避讳地说道:“如此也好,它里面的成分其实并不复杂,是用那入丹砂、灯芯草、木通、瞿麦、车前子、神曲、莲心、紫菀……浸润牛油,揉搓成绳,又用那yān gē的水牛油膏所制,这里面不少东西在中药铺子就能够买到,只是有几种辅料,要求比较高一些……”
他与冯方伟这边说着那蜡烛的材料成分,冯方伟听得两眼冒光,硬是死记硬背了下来,随后他匆匆忙忙地出了门去。
而小木匠这边没等多久,就来了一个跟着王涛的年轻人,朝着他拱手说道:“甘先生,东家有请。”
小木匠点头,跟着那人去了金家大厅那儿。
来到大厅处,小木匠瞧见这儿一片狼藉,什么盆栽啊,奇石啊,瓷器之类的,摔了满地,地下则跪着七八人,好几人的脸红肿不已,显然是给大耳光扇过的。
站着的几个人也都瑟瑟发抖,膝盖都是弯着的,仿佛随时都要跪下去一样。
很显然,这儿遭遇了一场大风暴。
小木匠走进来,还听到王涛在与阴着脸的金福说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说起来,跟五少爷关系不大,但他苏文印居然派了杨副官带着部队过来那人,这里面的含义,东家你应该得深思啊……”
金福冷冷说道:“我知道苏文印是冲着我,以及华青帮来的,所以早就叫你们夹着尾巴做人,不要太嚣张了,结果呢?有人听我的么?”
王涛被他一瞪眼,吓得脸上都是汗,浑身发抖,低下头不说话。
而这个时候,一个看上去上了些年纪的人开了口:“东家,王涛说得没错,这一次,的确是他苏文印借题发挥。自从这家伙当了大帅府的管家之后,就越来越嚣张跋扈了,联合黔灵会的那帮人搞风搞雨,很明显是看上了咱们的烟土生意。所以就算这次五少爷不落把柄在他们手上,很难保下一次,他们又出什么幺蛾子。好在小九不是马上就要跟大帅府的公子成亲了么?那帮人也就是敲山震虎而已,不敢把五少爷怎么样的……”
金福对这人还算尊敬,点了点头,然后对王涛说道:“你去打听一下,看看他们把敬文关在了哪里?另外该打点的,都不要省钱,别让敬文给人在牢里废了。”
王涛听了,赶忙下去,而随后金福又跟其他人吩咐后续的处理。
小木匠在旁边听着,也不出言打断。
等落到了最后,金福挥手,让厅里面的人都退下了,这才看到了小木匠。
他训人和发号施令的时候,那叫一个“说一不二”,严肃得很,气场十足,而面对着小木匠,又有礼贤下士的派头。
他与小木匠说道:“今天劳烦甘先生你帮忙了,看了这么久,有没有瞧出什么蹊跷来?”
小木匠心中有了底气,当下也是简单地将冯方伟先前的那些话儿给聊了一边,又讲起了自己实地勘察的结果来。
到了最后,他对金福说道:“综上所述,我这边初步判定,的确是有人在贵府这儿,使用了鲁班厌术的手段,而且这手段比较复杂,看起来,很像是“囚徒囹圄局”的法咒,这玩意一旦施展开来,贵府的至亲之人,很有可能就会遭遇牢狱之灾,甚至到了后来,还有那家破人亡的危险……”
“什么?”
金福听了,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小木匠。
在那一瞬间,小木匠感觉对方的眼睛里面,仿佛藏着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精光乍现之间,扎人得很。
这是个高手。
而且还是小木匠所难以触摸到的那种厉害角色。
难怪这家伙能够在滇南这一带,撑起这么大的场子来,除了华青帮和他金家的势力之外,还有他本人的实力。
小木匠心惊肉跳,却并不打算放弃,而是一字一句地说道:“对,就是囚徒囹圄局。”
金福缓声说道:“甘先生,你这话儿,说得很讨巧啊。”
的确,这金家五公子刚刚被大帅府的人给带走了,他甘墨这儿就判定金府中了这样的鲁班厌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