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想什么办法,这样下去,最多半个时辰我们就都要死在这里,那些贼寇的目的很显然,用这些流民来消耗士兵的体力,然后用那些精锐一次击垮我们,顺便还可以节约些过冬的粮食。”李宇熙气喘吁吁的说,手中的玉剑已经断了,上面也有些变黑了的血迹。
“那只有报出彭平章的名号来,来威慑这帮杀才,看看能不能只交出粮食来保全其余的财物,先把昨天擒获的那个贼寇头目交还过去,行个缓兵之计,让弟兄们歇口气,只是你某谁去,旁人说不明白。”杨定武回答。
“那当然是我去,二郎若是被扣押,这营盘也就不攻自破了,贼寇分为好几家,利益定不相同,说不定可以离间他们,让他们不攻自破。”李宇熙的气息已经平静,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四口大锅并排的摆着,里面盛的是滚烫的玉米粥,粘稠的可以插进一根筷子不倒。里面还放了昨天在淮河边打到十几尾鱼,七家庄的士兵们正在排队领粥,香味让远处的流民死死的盯着这边,喉结在不断的上下滚动。
“上面那些兵都已经疲了,等咱们的弟兄们吃完中饭,一鼓就踏平他们,这次油水可大了,那么多盔甲,牲畜,就算车里面都是空的,那些拉车的牛马还有驮畜,明年开春每家都不用用人拉犁了,还可以多开一两倍的田,润之,我拉着你背着长老会出兵没有害你吧,这么多东西,就算最和我们对着干的刘家也没话说了。”朱悟空完全没有在人前那庄重的样子,说的唾沫横飞,脸上的眉毛仿佛都要飞起来。
“还好让你打下来了,死了二十多个,还伤了三十多,不然……。不过那批兵还真是能打,不知是哪里来的商队,悟空你也够狠的,结拜兄弟还在上面也不管,你不怕被他们大卸八块。”站在朱悟空旁边的是一个矮壮的男子,正是七家庄王家的嫡男。名润字之行。是七家庄当年的副执政。
“正是因为落在他们手上更要加紧攻打,显示我们的实力,否则要是我们像其他几家那样被打趴下,恐怕费聚他立刻就被砍了头,你看,费聚这次肯定没事,说不定对方马上还要派人下来求和呢。”
两人正说到这里,外面却有人通报,商队有人下来要求停战,并说先前俘虏的费聚大爷平安无事。
“悟空长的真是可七窍玲珑心,你前世可别是能掐会算的狐仙。”王润佩服的五体投地。
“停战?缓兵之计,正好用那使者作为小弟的抵押,不投降就踏平了他们。”朱悟空恶狠狠的一刀将旁边的小树砍断。
“江南平章政事彭大帅的车队,你说的是真的?”李大锤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抖了,旁边的徐大脚还有廉肖的脸色也变了。
“正是,正是彭大帅的车队。这车队中皆是紧要物事,方才与尔等厮杀的就是天下闻名的狼牙都精兵,骑兵乃是具装铁骑,若非是彭大帅,这江淮地界谁还有这等精锐人马?尔等何不解了包围,某也放了那俘虏,免得触怒了大帅,汝等皆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彭大帅又如何?狼牙都又如何?就算是当今的天子,兵强马壮即可为之,何况一个平章政事。”说话的是最后进来的朱悟空;“再说我等与他们厮杀两日,他们士卒损伤无算,就算现在解围退去,那彭萤玉还能放过我们,他们是官,我们是贼,岂能指望他们发慈悲。不如立刻打开了营盘,过了这个冬再说,将来彭萤玉打过来,我等联合起来势力强大打也好受抚也罢,总有个说法,最多打不过要么死在他手上要么逃去其他地方,总胜过今日活活饿杀了,再说,廉肖,若是我等撤围,多多兄弟岂不是白死了?”
众人都看着廉肖,那魁伟大汉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低声说:“朱家兄弟,你也不用多费唇舌了,今日就算明知前面是火坑我廉肖也得闭眼跳下去了。这世道,我们这苦命人也就只能在刀口上抢饭吃了,吃得一日是一日,若是那日来了,眼睛一闭也就是了,也省的在这世上苦熬。”说罢,闭上眼睛再不多言。
李大锤徐大脚两人对视一眼,苦笑着对朱悟空齐声说:“罢了罢了,朱悟空说的有理,今日事已至此,平章也罢天子也罢,也顾不得了。”
李宇熙听到这里,脸色苍白,他事先也想过贼寇害怕秋后算账,无法达成和议。打算首先用彭萤玉的大名来恐吓,然后拿出部分粮食财物作为交换的砝码,利用贼寇并非一家,利益分配不均,使之相互不信任,至少争取时间,从绝境之中寻出一线生机来。可这朱魔王果然是贼中的枭雄,不但用兵大有格局,颇得孙吴之妙。对人心更是了解的极为深刻,寥寥几句就已经将利害剖析的分明,并置众人于死地而后生的境界,已生同仇敌忾的心理,自己就算是苏秦再世,张仪复生也没有开口的余地了。他正思量如何寻找机会说出俘虏的叛贼头目,以要挟所属的同伙,不求使之投鼠忌器,但求让其内部猜忌,等下有逃生的余地。就听到那朱悟空大声对自己说。
“昨日被你们所俘的乃是某的结拜兄弟,你写封信回去,让他们不得伤了一根毫毛,否则就先把你剥了皮,煮做肉羹,味道可好得很。还有让营中立刻投降,还可以保住性命,如果攻上去了,就玉石俱焚。”
李宇熙听了大怒:“投降还可保住性命?某又怎么知道尔等会信守诺言?某是来与尔等和议的,岂可写劝降书,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