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满满一屋纸人,虽不如黄老扎得那般栩栩如生,但是也比街边纸扎店做得要逼真似人。
“不好意思,这一扎还上瘾了,半天没有停下来……”陈莫笑眯眯地吐了吐舌头,脸上的表情可不像他说得话那么谦虚,满满都是得意。
“你怎么做到的?”黄老激动地问道。
陈莫随手拾起一张纸,用手指在上面虚画一番之后,便是直接拿起一旁的纸剪剪了起来。
只见那纸剪所到之处如同被利刃切割一般,被整整齐齐切割开来。
接下来的时候,但是陈莫的表演时刻,一番看似漫不经心地折压之后,一个一米多高的纸人便是出现在了眼前。
陈莫将面部还是一无所有的纸人摆到了黄老身前,笑眯眯地说道:“黄老,您可满意?”
“好,好,好啊!”黄老激动得连喝三个好字。
“陈莫,你到底是怎么弄得?”三叔一脸焦急地看着陈莫问道。
陈菲神神秘秘地说道:“嘻嘻,三叔,这个可不能告诉你!”
“臭小子,还跟我装神弄鬼起来了,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也不是干这个的材料。黄老,怎么样,我就说这小子行吧!”三叔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之情,高兴地拍着陈莫的肩膀朝黄老吆喝着。
黄老擦了擦湿润的眼眶,哽咽地说道:“行,行,太行了。小伙子,不错,我当初都是花了半年时间才能摸清楚这里边的道道,没想到你一天就行了。好,很好。我们黄纸村,总算是后继有人了,我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啪!”三叔使劲拍了陈莫的肩膀一把,兴奋地叫道:“傻下子,还不跪下磕头拜师!”
陈莫先是一怔,而后便是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毕恭毕敬地三跪九叩之后爽声叫道:“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
“什么师父不师父,徒弟不徒弟的,都免了吧,今日一别,再见怕是已经阴阳相隔了。我在这里等了四十年,才等到你这么一个能将我们黄纸村的手艺传下去的人材,我应该谢谢你才对。陈莫,我没有什么可送你的,穷其一生就谱写了这本小册子,就把它赠与你吧。我没有别得请求,只希望你将来为他人扎纸之时,别忘了说这手艺传自黄纸村!”黄老的言语之间尽是欢喜,但是眉宇之间又充满了沮丧,他既为有了陈莫这个传人而感到开心,又为已经无人问津的黄纸村而感到伤心。
陈莫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师父,您放心吧,我肯定会让人知道,咱们黄纸村的纸扎术有多么厉害!”
“行了,最重要的地方你已经学会,剩下的就是慢慢练习了。我对你说过,黄纸村的纸扎术最重要的是不是扎也不是纸而是人,你一定要谨记这一点,以免它日误入歧途。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上路了。为师亲自为你们送行,你要看好!”
话音一落,黄老便是撸起衣袖坐到了纸凳之上,手速奇快地扎起了纸人。
从铺纸到裁纸再到扎纸成人,整个过程还不到三分钟,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更加令人咋舌的是,他最后给纸人描眉画眼时用到的器材,并不是桌子上摆着的毛笔,而是自己的手指!
一口咬破手指之后,黄老便是用鲜血直流的手指蘸着那桌上的颜料给纸人画起了五官。
纸人栩栩如生,双目炯炯有神,如果是在灯光较暗的晚上,怕是会有不少人将眼前的纸人当成真人一个。
“陈莫,记住了,烧头是想留,烧脚走得早,天门在腹,地门在脐,像你们这种要纸人是为了路上保平安用就得烧背!最重要一点,这阴人不能遇阳火,得用阴火来点!”
黄老一边说着话,一边挑下了墙角的灯笼,将灯油滴在纸人的背部之后,便是直接将其引燃。
“呼……”
“呼呼……”
“黄老……”
“陈莫,快出来……”
满满一屋子一个火星都能引燃的纸人在遇到火势之后,瞬间就发展成了滔天大火,若不是三叔及时将陈莫从屋里拉出,恐怕他也会像那黄老一样,被大火吞噬。
“黄老还在里面呢!”陈莫生气地叫道。
“我知道,你好好看着就行了!”三叔耐住性子拉着陈莫。
陈莫又急又气地看着眼前那慢慢化为灰烬的房屋,仅仅只用了五分钟时间而已,东间那八间大房便是化为乌有,当满地灰尘被轻风吹散之时,再也没有了它存在过的痕迹。
“黄老呢?”陈莫惊讶地叫道,这火再厉害也不至于这么厉害吧?把什么东西都烧得干干净净?
“我在这里……咳咳……”黄老有气无力的声音突然在身后传来,扭头看去,只见黄老正摇摇欲坠地走出西厢房。
“黄老,你怎么从那儿出来了?”陈莫一脸不可思议地叫道,黄老露出的这一手,都让他忘了去扶一下奄奄一息的黄老。
三叔及时上前扶住黄老,黄老面带自嘲地笑道:“不行了,人老了,这施展一下看家本领都要掉半条命了。陈莫,知道纸人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吗?”
陈莫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后连忙扶住了黄老的另一边。
面色苍白的黄老一字一字地说道:“纸人的意思是制人!祭祖、供天只是它最薄弱的一个用途,它真正的用途是以纸制人!”
“呃……”陈莫一脸纠结地笑了笑,黄老这番云里雾里的话他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黄老意味深长地说道:“等你把我给你的册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