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她这么一说一想,妖迷和赶尾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相较之下,妖迷确实更加的适合国师。
这时,她的直觉坚定的告诉她,芝清就是宇文拓!
她快速的移动到芝清棺旁,手焦躁的旋起,金色的棺盖像是鲤鱼跃龙门般金鳞闪闪的从棺口处翻转而起。
轻若烟霞般的金光,映入妤锦的眼帘,金棺内部,方存经纬间,皆如,金鱼的鳞片。
有断头,有星点猪肝霉的神米色。
神米色将他层层包裹,整个人被裹得严严实实,就像是一只刚死不久的肥胖蛹,不论乍一眼,还是细看,也只能大致看得出他走样的身形。
横扫一眼,妤锦的目光又回到他断了头的脖颈间,鼻子忽的一酸,眸中的泪水在眼眶中周旋。
她哽咽的复述道:“不求升官发财,只求问心无愧!”说罢,她顿了顿,道:“对不起,宇文拓。我……”
她还再想说些什么,她更想痛快的忏悔。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眸中的泪水忽而从眼角滑下,一滴滴顺着金鳞折射出异样的光彩。
宇文拓从未怪过妤锦,遭遇至此,也是他的命数。
一道金光闪过,宇文拓的神米色上多了绕线的墨斗和一把粗钝的弓穹金刃,还有类似于鱼鳞的金镜。
妤锦看着绕线的墨斗,立马想到了秘国一带的赶尾人。
而极钝的弓穹金刃,还有类似于鱼鳞的金镜,虽和赶尾人手中的弓形木刃和胸前开光的铜镜不同,但两两之间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赶尾有言,活人争口气,是为了活得更好,而死人争口气,就说明他心有不甘。
争气的活人被称之为赖者,而争气的死人,则称之为尾尸。而赶尾人,赶的就是尾尸。
尾尸没有感情,没有血润相,除了一具僵硬的躯体,剩下的就是争的那口气,而那口气,往往是不甘的怨,而这种不甘的怨会让尾尸产生不断重复的表情与动作。
妤锦看着小女孩,手中引长的牵丝像极了墨斗的绕线,而金剑和镜,她实在比拟不出。
宇文拓想表达什么?
刃乃戾器,而这把刃,镶金了不说,里里外外全都为金,除此之外还极其的粗钝,所以,此刃乃祥。而金镜,材质与金刃别无二致,确切而言,它与金刃的功法作用几近归为祥。
两者之外,绕线的墨斗就不一样了,墨斗里里外外都牵丝着大量的黑污孽障,是极凶之物。
到此,妤锦游神到小姑娘的身上。
小姑娘还是一如初前,毫无变化,但给妤锦的感觉,多了一层阴郁。
她在阴郁什么?
不看其他,单看她拉拉拽拽的手势,她在阴郁什么?心中自然有了答案。
妤锦俏元流花,随着牵丝一探,牵丝连的确实是妖迷棺,而漆黑的高空却连向她所在的整个平面,也就是说,漆黑的高空就是她脚底下的、石棺下的这一片地底。
妤锦似懂非懂些什么,不过,恍惚间她证实了一件事!
恍若间,妤锦扫了一眼红衣女童,如此欢乐的表情与大红的衣色,看得她后背发凉。
妤锦抄起墨斗,错落的将每一节点紧扣在地,除节点外的长线交错不乱围绕在妖迷棺周围。
她松开最后长线节点,
嗒——
长线从妤锦的手指松开的一瞬间,节点拉撑着所有墨线啪嗒的朝着妖迷棺弹去。
啪嗒——
墨线上附着的墨粉一格一格的印在妖迷棺上,形成纵横交替的井形。
妤锦没有忘记,新帝那日,朝会后看到红衣女童之后与星璇等人的一番谈论。
她现在更加的确定,国师之死,非女童所为,但国师死后,将国师身皮做成风筝,确实乃女童所为。
女童是谁?为何所为?
女童在国师死后而死,又为何而死?
风筝,牵丝。
妤锦勾唇一笑,翻身拿过金剑朝着女童手上的牵丝斩去!
牵丝断,妖迷棺受反重力的震起,好在墨线封扣,不然石棺会被震成粉。
女童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眼帘拉下,脑袋下垂,好像熟睡一般。